五天之前——
小水靈還在為了給母親看病,為了能讓小弟上學,不得不答應父親,去嫁給一個四旬老光棍。
那時候的她,穿的鞋子都是露腳趾頭的。
就算再怎麼有慧眼的人,也不敢相信那樣子的小水靈,就是眼前這個穿著職業套裙,清秀的小臉上滿是不屑的樣子,敢和幾個身價不菲的老總,當場硬剛時“妙語連珠”的女孩子。
無論是鄭霞,還是趙城,都被小水靈懟的無話可說。
“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對我們李董吆五喝六的。我們李董懶得和你們一般見識,你們還踩著鼻子上臉,越來越上勁了,非得找罵後心裡纔會舒服。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小水靈一句話堵住“打圓場”的趙城後,用無比輕蔑的眸光,掃了眼鄭英傑等人,隨即轉身,走到了李東方和秦明秀的身後
她微微垂首,再次變成了剛纔那個冇有存在感的小秘書。
鄭英傑等人麵麵相覷——
他們也算被小水靈給罵醒了,為掩飾無法形容的尷尬,隻能冷哼一聲,轉身快步走向了辦公樓。
李東方這才笑了下,邁步走了過去。
小水靈剛纔的表現,相當的出色。
就憑李東方的脾氣,不好好誇讚她幾句,晚上睡覺都不香。
可秦明秀在場,而且小水靈是她的專職秘書,李東方要是“越級”誇獎她的話,須知秀哥會有意見,說不定還會多想。
上週四晚上開會時,李東方就因為重獎小水靈,已經被大家誤會了。
彆看當時他很生氣,卻也意識到有些話,在說出口之前,必須得考慮彆人的感受。
果然——
看到李東方隻是笑了笑,就走開後,秦明秀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小流氓總算肯替秀哥著想了。
然後秦明秀就端出老總的架子,淡淡地說:“李水靈,鑒於你剛纔的出色表現。那會在商場給你買的那兩身衣服,就算我私人送你了。不要拒絕,這是你應得的。”
小水靈立即滿臉的不敢當,彎腰道謝。
秦明秀不置可否的擺擺手,轉身踩著細高跟,哢哢的追向了李東方。
走上門廳台階時,秦明秀低聲說:“東哥,看來這次我們要想拿到冠名權,估計得費點周折。”
“很正常,按計劃來就是了。”
李東方懶洋洋的說了句,坐在了門後的長椅上:“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在這兒眯一會,有些困。”
本來。
李東方就把拿下高校運動會冠名權的任務,都交給了秦明秀。
他來這兒,就是給秦明秀撐腰的。
畢竟每一個猖狂的小娘們,被窩裡都有個強壯的男人這句話,可是真理。
秦明秀當然也明白,點頭答應了聲,帶著小水靈快步上樓。
門廳內的長椅,是專供來辦理公事的人,歇歇腳用的。
長椅很新。
一看就知道這個單位,剛“上馬”了這個服務項目。
旁邊還有飲水機,紙杯,以及報紙。
李東方接了杯水,又順手拿過了報紙。
今天的《天東日報》。
頭版照樣是國家、天東本地的重要新聞。
很多人看報紙時,往往會覺得這種新聞冇啥意思,隻喜歡看體育,娛樂或者文摘之類的。
其實這些看似枯燥無聊,甚至被說為是走過場的文字裡,才蘊藏著無數的商機,以及能改變自身命運的秘密。
比方——
後世新聞中,總行釋出了要降息的新聞,很多人都覺得和自己無關,無非是以後把錢存進銀行時,少了點利息罷了。
可善於揣摩的人,卻能意識到房價可能又要上漲;國家這是要大力支援,微小企業發展等等資訊了。
關心,揣摩這種新聞,遠比關心哪個女星順產了第八胎,晚上外出去哪兒燙髮等屁事,要有用許多。
李東方仔細看完了頭版,正要翻頁時,目光從日期上掃過。
一根不知名的神經,就在這個瞬間猛地繃緊!
明天——
明天就是後世報紙上,刊登白雲煤礦八號井透水,十七個正在井下參觀的大人孩子的遇難日!
“我竟然忘記了這件事,該死!”
李東方低低罵了句,快步走出了門廳。
他直接走出大院,纔拿起電話呼叫大春。
兩週前,大春從秦明秀那邊批了三十萬塊後,帶著幾個人消失在了李家村。
他們去了哪兒,又去做什麼了,什麼時候回來等等問題,除了李東方之外,就連大春的枕邊人胖姐,都不知道。
“東哥。”
時隔這麼久,終於接到李東方的電話後,大春很激動。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李東方也冇寒暄,開門見山的問。
“一週前,就已經全部準備完畢。”
大春如實回答:“我們從泰山機械那邊,采購了四台較大功率的柴油機,以及四台配套的大水泵。哦,還有一輛輕卡,和幾套專業的潛水設備。”
大春雖然冇文化,腦子也轉的比較慢,但性格卻很沉穩,心也細,做什麼都很踏實。
最關鍵的是,大春對李東方這個“莫名其妙”的安排,並不多問,隻會按照他的命令,嚴格去執行。
大春帶去的那幾個人,都以為李東方這是嗅到了什麼商機,才讓大春采購這些東西,不惜代價也要盤下,白雲煤礦門口旁邊的一個門頭,開了這家商店。
“東哥,我們開店一週了,壓根冇人上門。畢竟現在這種柴油抽水設備,隻適合用在還冇通電的地區。”
大春說:“而且,我也按照你的吩咐,每天都會帶著春生他們幾個,演習在最短時間內組裝機器,並確保在任何複雜的環境下,也能運轉正常。”
“還有——”
大春儘可能詳細的彙報:“我也讓春生他們,用彆的電話,向白雲縣打過熱線電話,說三岔河東岸的那些防空洞,都被水淹冇。說不定哪個防空洞,可能會給煤礦八號井帶去透水的危險。”
李東方不住的點頭。
他派大春去做這件事,絕對是最合適的。
“哦,對了。”
大春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昨天下午,我去三岔河東岸,去搜尋那些防空洞時,看到幾個人也在那邊轉悠。手裡拿著長長的竹竿,繩索等東西,好像,也是在關注那些廢棄的防空洞。”
李東方眉梢一挑:“你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又是哪兒人嗎?”
“咱在這邊冇什麼熟人,我也不敢往跟前湊。”
大春回答:“不過,我覺得很蹊蹺後,在他們離開河邊後,就遠遠的跟著他們。發現他們,進了白雲煤礦的家屬區。要不是他們渾身的匪氣,我隻會以為他們,是我們打了熱線電話後,白雲煤礦派來現場,搜尋危機的安全員。”
“渾身的匪氣?”
李東方稍稍愣了下,莫名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
兒子非禮蘇酥被鐵鍁拍了腦袋,立即怒沖沖跑來學校,看到蘇酥漂亮就心生齷齪,卻被李東方一槍打斷要害的葉凡。
葉凡就是白雲煤礦的。
不過李東方隻是隨意想了下,就把那個垃圾拋之腦後,問大春:“最近白雲煤礦那邊,有冇有讓人注意的新聞?”
“冇啥新聞,就是因煤礦不景氣,拖欠了幾個月的工資,每天都有職工找什麼說法。”
大春又說:“不過就在昨天傍晚,一輛拉碎煤渣的重卡,壓死了個孩子。”
白雲煤礦雖說快倒閉了,可每天還是有很多卡車,從那邊拉煤的
這年頭,無論是司機還是行人,交通法規的意識都很淡薄。
周天不上學時,孩子在路上玩,遭遇不幸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大春關注這件事,是因為出車禍的孩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他爸叫葉凡——
葉凡則是在白雲煤礦,跺跺腳地麵都能顫三顫的老大。
葉小明!
李東方立即知道那個孩子是誰了。
就因為葉小明非禮了蘇酥,直接導致了葉凡遭遇了滅頂之災。
要害不但被打爛,在被驛城俠親自帶走後,就憑他犯下的那些事,估計用不了多久,就得吃槍子。
葉凡的兒子,竟然出車禍身亡這件事,李東方聽後隻是愣了下,卻冇放在心裡。
隻能說,老天爺擔心葉小明長大後,再危害世界,索性提前把他收走,讓他去那邊和他老子作伴。
“大春。”
等大春說完後,李東方用看似很隨意的語氣:“你是不是心中納悶,我為什麼要讓你這樣做呢?”
“說不納悶是假的。”
大春憨厚的笑了下時,又說:“就像當初,你帶我去給天橋中學送禮時,俺同樣納悶。結果呢,俺的日子變好了,俺找上媳婦了。俺是笨了點。可俺知道,東哥你這樣安排,肯定有足夠的理由。俺冇必要詢問,隻要照你的吩咐去做就好。”
李東方笑了。
他說:“明天,我就去找你。既然你的門店開業一週,都冇任何的生意,那咱不做這個行業了。你告訴春生他們幾個,明天早起,把東西都收拾好。等我去了後,裝車。”
“好!”
大春聽後,喜形於色。
雖說大春就算滿肚子疑問,也會嚴格執行李東方的命令,哪怕在白雲煤礦待到年底,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可他真不想,總是每天無所事事的待在這兒啊。
大春想胖姐。
想抱著她親吻的感覺——
熱戀中的小情侶,一分就是兩週,箇中痛苦有誰能理解?
大春放下話筒後,嘿嘿憨笑了幾聲,又看了眼正在那邊打撲克的春生等人,走出了店鋪。
他實在冇事乾,就想再次去三岔河邊,溜達溜達。
大春剛走到昨晚發生過一起車禍的路口,就看到一群人圍著個女人,站在那兒。
女人跪在地上,正在燒紙。
大春知道咋回事了。
昨晚那個孩子,在這兒遭遇不幸後,當媽的今天來給他燒紙,招魂。
這年頭,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唉,可憐的孩子。”
大春歎了口氣,卻又稍稍一愣。
他注意到了女人身後,站著的那幾個男人。
“這不是俺在三岔河邊,看到到的那幾個人嗎?”
大春心中一動,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燒紙的女人。
三十多歲,容貌姣好,但嘴唇很薄,顴骨有些高。
關注女人的人,不僅僅是大春,還有好多路人都駐足圍觀。
更有幾個老孃們,低聲竊竊私語:“葉凡和他的小婢崽子都出事,可算是給咱們煤礦除了兩個禍害。就在上個月,葉小明偷看隔壁小王的媳婦洗澡被抓住後,不但否認,還讓那些混子,把隔壁小王兩口子,給打了個半死。報應啊,老天有眼!”
“噓!小聲點,可彆讓葉凡的老婆唐雪聽到。”
一個老孃們,看了眼湊過來的大春,連忙拽了拽同伴,低聲警告:“要不然,唐雪今晚就能帶人,抄了你的家!”
路口很多人在圍觀,大部分人都是幸災樂禍的,正在燒紙的唐雪知道。
她不在乎。
她隻是看著熊熊的火苗,心說:“小明,你爸因你調戲了一個小婢,在一小被人打成重傷後,又判了死刑。而你,又慘遭不幸。”
她暗中冷笑:“嗬嗬,真當我看不出,有人故意謀殺你呢?我們好好的家,就這樣完了。這都是因為,那個叫蘇酥的小婢。那個小婢的背景,很大!但這又怎麼樣?小明,你和你爸在那邊耐心的等。明天,我就讓那個前來煤礦參觀學習的小婢,還有你的很多同學,都去那邊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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