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淺在每個小故事之間都插了一張書簽,翻過一個結尾,她就看到了那枚粉色櫻花的竹簽,上麵提著一句詩,漂亮的簪花小楷。
沅有芷兮澧有蘭。
出自楚辭.九歌.湘夫人。
薑淺已經記不清是她什麼時候寫在上麵的,隻記得那是個下雨的午後,她來了月經,弄臟了沙發的墊子,又肚子疼的眼淚直掉。
陸清時看見了,把她抱去床上,給她煮紅糖水,親手餵給她喝,然後又去清理她弄臟的墊子和衣物。
許是那會兒他的眉眼太溫柔,語氣太溫和,喂她喝紅糖水的時候,她偷偷靠在他懷裡,他懷抱的溫暖讓她安心,又許是他包容著她的一切,好的,不好的,連弄臟了經血的貼身小褲,他都能麵不改色的幫她洗。
漫長遙遠的辰光總能模糊一些記憶原本的色彩,但當時的那種屬於少女青春期懵懂又甜蜜的心情,她卻記到了現在。
她藉著去書房看書,就在自己新買的竹簽上,寫下了這句詩。
但其實,她想寫的,是它的下一句。
隻不過那會兒她不敢,怕終有一天會被陸清時看到她隱秘的心思,她難以解釋。
那句詩的下一句就是——
思公子兮未敢言。
薑淺又把漫畫書翻了一遍,每翻一遍都會有不一樣的心情,其中一則故事也是在一個漆黑的山洞中,男女主角衣不蔽體抱在一起,男主角古銅色的肌膚上都是汗水,兩個人在深情擁吻。
後麵的事情水到渠成。
薑淺怔怔的想,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因為她及時的清醒,阻止了這一場荒唐的情事。
她現在就已經完完整整是陸清時的女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冇有後悔。
但她也知道,她並冇有後悔的機會。
這段關係,如履薄冰,包括這些隱秘到不該存在的回憶,是萬萬不能見光的,她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她想的出神,手裡的書就這麼明晃晃的握著,以至於書房的門被人推開,她都冇有察覺。
“在看什麼?”
陸清時從門口走進來,一身清雋乾淨的白襯衫黑西褲,和他的人一樣,沉穩又清貴。
許是外頭下了雨,他進來的時候,襯衫肩頭,還有深秋微涼的雨意。
薑淺猝不及防驚醒,手裡的書像是燙手山芋,被她“啪”的一聲,反扣在桌上。
陸清時低眸看著她。
薑淺小臉倏然紅透,被陸清時抓住看小黃書的感覺簡直糟糕透頂,可這會兒要是放進抽屜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強裝鎮定,寄希望於那書有書皮包著,陸清時其實不一定能發現,她千萬不能先自亂了陣腳。
薑淺佯裝被他突然的闖入嚇了一跳,緩了口氣,“我在看下週操作考覈的SOP,姐夫,你嚇到我了,你,你有什麼事嗎?”
陸清時沉靜的視線落在那明顯是翻來覆去看過無數遍的書上,中間有些書頁甚至都捲了起來。
“什麼時候這麼好學,SOP看這麼多遍,”陸清時讚賞的點頭,走過去伸手拿她的書,“我看看是哪些臨床試驗的SOP,能讓我的妹妹靜下心來學這麼久。”薑淺萬萬冇想到他竟是要來直接拿她的書,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把手一收,藏在自己身後,小臉憋得通紅,“那,那個,很初級的,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憋不出一句合理像樣的解釋,她急得快哭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