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愕然瞪眼。

與門口的淩淵四目相對，她隻覺背脊被風吹的莫名寒涼。

“染染……”

淩淵踉蹌一步往前，不知是月太涼還是他太白，那張冷峻的麵容上居然尋不到半絲血色。

“你彆過來！”

白芷眼底恨意上湧，她鬆開辛杳轉身就要跑。

淩淵動作卻比她更快。

才踏出一步，白芷的手腕便被抓住，緊接著，她的身子便被拉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染染，這不是夢？你真的冇死？你還活著？”

視線在她麵上掃動，他整個身子都在顫。

“你的眼睛還有你的臉，都好了嗎，染染……”

白芷喉間澀然。

她不適的掙紮著，不穩的聲線裡都是顫抖的慍怒。

“鬆開我！”

冇了那份愛意的加持，而今隻是聞到他的味道，白芷都覺得作嘔。

淩淵卻置若罔聞，摟著白芷的手越收越緊。

埋頭在白芷的脖頸之間，他的嗓音破碎打顫：“染染，你既是冇死，這六百年你為什麼都不來尋我，你可知我……”

他的話再說不下去，眉眼之間染著深沉的痛意。

“淩淵，你在玩什麼把戲？”

白芷厭惡的推開他的腦袋，滿麵慍怒。

“當年是我愚蠢不知天高地厚，我已經為我的癡心妄想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而今你的心上人就好端端的坐在那兒，你還想做什麼？”

“還覺得我罪冇贖夠嗎？！”

察覺到淩淵的腦袋又要貼上來，白芷臉上的不耐幾乎要溢位來。

噁心！

他的觸碰，隻會叫白芷噁心！

“染染……”

淩淵眸間通紅一片，氤氳閃爍，那滴淚像是馬上就要落下來。

白芷忍著不適正要抬手出招，身後卻忽然刮過一陣刺骨的寒風。

緊接著，傀遇冷然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便落在了白芷的耳邊。

“天帝此舉，不合適吧？”

話落，摟著白芷腰身的手便被強硬的扯開。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白芷被一隻大手牢牢接住抱進了懷裡。

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隻是瞬間，白芷皺著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她貪戀的聳著鼻子在傀遇的懷裡蹭了蹭。

直到鼻尖再無一點淩淵身上的味道，她才啟唇撒嬌一般吐氣：“傀遇，還是你香。”

目睹了白芷對傀遇的熟稔親昵，淩淵不穩的身子顫動的愈發厲害。

他不敢置信，失神想上前去抓白芷。

傀遇麵色再次冷了一個度：“天帝這是想對我的小狐狸，做什麼？”

“你的？小狐狸？”

淩淵腳步一頓，無光的眸子來回在白芷和傀遇身上掃動。

猛然頓住，他扯著一抹蒼白無情的笑：“神君這話，不覺得不妥嗎？”

“有何不妥？”

傀遇輕輕抬手替白芷將散亂的青絲挽到耳後，涼薄的唇離那張小臉隻剩咫尺之距。

“這小狐狸的命都是我救的，我養了她六百年，她自然是我的。”

“白芷！”

淩淵的嗓音在顫。

他默然收回手，緊緊盯著她那雙重拾星辰大海的漂亮眸子。

她怎能待在傀遇懷裡一動不動！她怎能對這番話不加一句辯駁，她怎能……不正眼瞧瞧他？

按捺住躁動起伏的心，淩淵勉強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朝著白芷伸手：“染染，過來。”

白芷聞聲，果斷皺眉。

淩淵心頭一顫，他不死心，聲音徹底柔和下來：“染染，我與你之間有誤會，你過來，我們將誤會解開，我們還做夫妻，今後我彌補你好不好？”

“彌補？”

白芷的眼神含著冰，哂笑一聲，眼底儘是譏諷。

“我遭遇的種種，而今在你嘴裡竟變得如此輕描淡寫，還是你忘了？我是戴罪之身。如此卑賤之身，怎配得上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