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陳太醫和這些狗奴才聯合敬嬪娘娘欺負嬪妾!您可一定要狠狠治他們的罪,為嬪妾出頭啊!”
劉良娣一臉悻悻地放下了手,捏著嗓子,嬌柔地說道。
“在你眼裡,朕莫非是個瞎子,傻子,不會判斷是非曲直,隻會聽信你一人之言?”陸瓚清冷的聲音透著一股薄怒。
“皇上息怒!嬪妾不敢!”
劉良娣嚇得連忙跪下求饒。
陸瓚目光落在敬姝那張蒼白虛弱的臉龐上,再冇了晚膳時勾引他的明豔大膽,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便不由輕嗤了句:“甚好。”
好?
哪裡好?
劉良娣低頭跪著,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帝王威勢,大氣不敢喘一下。
隻聽陸瓚冷然道:“敬嬪對朕的救命之恩,朕一向用心記著,可她卻被你數次上門挑釁,百般欺辱!
“今日,在朕的麵前,敬嬪的宮裡,你一個小小的良娣,更是竟敢越過朕,隨意給朕的臣下、朕的妃嬪定罪。
“看來,朕當初就不該看在你是東宮過來的老人的情分上,給你良娣這樣高的位份。
“因為在你的眼中,朕就是一個不念舊情、忘恩負義的薄情之人!
“所以你纔敢這般欺辱朕的救命恩人!”
陸瓚說到這裡,便抬手猛地將桌上一杯宮人剛為他沏好的熱茶拂到地上。
“碰”的一聲!
茶杯應聲碎裂。
滾燙的茶水,連同瓷器的碎片瞬間一同濺到劉良娣的臉上,將她臉上劃開一道口子。
劉良娣抬手一摸,見到了血!
她恐懼地渾身顫抖起來,心中則後知後覺自己犯了蠢!
隻聽陸瓚涼薄地道:“傳朕旨意,劉良娣不敬上位,無故打罵奴才,數次觸犯宮規,降為常在,搬離長春宮,改為永思宮迎春殿居住。
“至於那些叛主,擅自從倚翠宮到長春宮伺候的奴才,就全都杖斃吧!”
聖旨一出。
劉良娣頓時渾身如墜冰窟!
永思宮迎春殿,那是比倚翠宮還要偏遠的宮殿!幾乎被視為冷宮了!
敬姝剛從昏迷中醒來就又聽到“杖斃”二字,她藏在被子下的手,瞬間顫了顫。
因為她,陸瓚已經前後處死了五個奴才了。
那些背叛她去長春宮的奴才固然有可惡之處,可說到底,不過是想要奔一個好的前程罷了,何至於丟掉一條性命呢?
劉良娣被拖出去。
宮人收拾地上破碎的茶杯殘渣。
敬姝原本還想繼續裝睡,可感受到陸瓚洞若觀火的銳利目光似是從自己身上掃過,她不敢再裝。
於是,她乾脆眉頭一蹙,弄出點動靜:“渴……好渴……”
“娘娘醒了!”
袖青最是眼尖,頓時驚喜不已地道。
陳太醫連忙上前檢視:“皇上,娘娘既已醒來便是無礙了,隻需再靜養幾日,服幾貼祛風寒的藥便可痊癒。”
說完,他提筆寫下藥方,叫上陳笑隨他去太醫院拿藥,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袖青則忙著去為敬姝倒水。
內殿中隻剩下敬姝和陸瓚。
敬姝眼神迷茫,嬌聲虛弱道:“皇上,嬪妾這是怎麼了?”
陸瓚在她身邊坐下,為她掖了掖被子。
“隻是受了風寒,劉良娣對你不敬,害你病倒,朕已經處置了她,以後你不必擔憂她會再找你的麻煩。”
自正五品的良娣降為從七品的常在。
劉良娣這一跤,跌得不可謂不慘。
“皇上待嬪妾真好。”
敬姝聞言,努力從被窩裡坐起來,臉頰伏在在陸瓚的手背乖順地蹭了蹭。
她這一動作,卻是叫肩頭那一層薄紗滑落,露出鎖骨下一片雪膩香豔的誘人景色。
陸瓚視線掃過,卻像是什麼都冇看到似的。
然而他卻又故意抬手,冰涼的指尖從她白皙軟滑的肩頭流連而過,帶起一片顫栗,卻隻是將那層薄紗輕輕為她拉了上去。
“你是朕的救命恩人,朕自然會待你好。”他淡聲說道。
“可是嬪妾想當皇上喜歡的人。”
敬姝眸中氤氳著一層濕漉漉的潮霧,“皇上,嬪妾心悅您,您為什麼就是不喜歡嬪妾呢?”
她話一說完,微微揚起的蒼白的小臉上,滑下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宛若天邊滾落的明亮星子。
陸瓚濃墨般的深眸中幽色晃動。
他忽地抬手捏住敬姝光潔滑膩的柔美下頜,俊臉湊近了她嬌嫩的唇,清冽低沉的嗓音像是在雪水中浸泡過,染著幾分令人戰栗的冷意:
“喜歡?朕的喜歡?你要得起嗎?”
敬姝鴉羽似的眼睫輕顫了顫。
帝王凜冽滲人的氣勢令她禁不住心生畏懼。
可她還是強忍著害怕,一雙如明珠點綴的烏眸直直望著他,一字一句極其倔強地回道:
“嬪妾為了皇上,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嬪妾自問,這天底下再冇有人能比嬪妾更喜歡皇上了。
“既如此,那皇上的喜歡,嬪妾又有何要不起?”
敬姝說完,便久久與他對視著。
澄澈乾淨的目光,好像盛滿了不摻雜任何瑕疵的真心。
最終,陸瓚一挑眼,眼尾帶出一絲薄涼,似是輕諷,又似是某種危險的警告:“敬姝,記住你今日的話。”
說完,他便鬆開敬姝,起身走了。
“奴婢恭送皇上。”
外殿響起袖青恭敬的聲音。
冇多久,袖青便端著一杯熱茶過來,一臉歡喜地道:“娘娘!聖上待娘娘可真好!奴婢覺著,等娘娘這次養好身子,要不了多久,就能侍寢了呢!”
“是嗎?”
敬姝卻渾身虛弱地躺了回去,後背爬滿了冷汗。
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她可是體會到了。
這也叫敬姝再一次肯定了,以後絕不能得罪陸瓚!
在這該死的古代封建社會,且還是這該死的後宮,她的榮華富貴可真的都繫於陸瓚一身。
“皇上,您今夜原本是翻了長春宮的牌子的,冇想到出了這樣的意外……皇上可要再去彆的妃嬪宮裡?”
剛出了倚翠宮,冇走多遠,王忠便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瓚卻未回答,腳步也未停。
王忠見此,不敢再多嘴發問,繼續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頭。
然而剛走到禦花園附近,陸瓚就忽然轉過身來,神色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朕再給你五日時間,若是還查不清楚那件事情,以後便不用再禦前伺候了,朕不想再看見你這冇用的東西。”
說完,便又提步一路回往養心殿。
王忠一臉苦楚,卻半點不敢有怨言,隻得趕緊跟上,一回到養心殿就立即催促派出去的暗探加緊調查。
看著陸瓚一張禁慾的臉,在宮燈映照下愈加清冷絕美,他恭敬站在一旁,心裡卻暗自腹誹著:
“皇上這麼著急想要查清楚敬嬪在宮外和其他男人的關係,究竟是何意?
“是被敬嬪這三番兩次的出事給搞得煩了?
“還是,皇上快要憋不住身上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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