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知道兄弟姐妹,還有諸位妃嬪全都倒在血泊中,沉沉睡去了。
慕容雪疑惑地問著:
“母後,皇兄、姐姐們都怎麼了?為何睡在這裡?”
皇後滿眼溫柔的看著慕容雪,輕輕捧起女兒的臉,柔聲說道:
“本宮和你的父皇、兄姐們要去很遠的地方。你還太小,不能跟去。”
“你要記住,要好好的活下去,帶著慕容一祖的血脈,活下去。”
話音落下,銳利的長劍穿透了皇後的胸膛。
殷紅的鮮血迅速染紅了潔白的宮裙。
熾熱的鮮血噴濺在慕容雪的臉上。
那血液無比的滾燙,彷彿烙印在慕容雪的身上一般。
至死,皇後的臉上都掛著最後的一絲溫柔,一絲不捨。
拔出利刃,大燕皇帝居高臨下的望著慕容雪。
他冷冷的說道:
“活下去,你是朕和皇後選擇的人。”
“你要活下去,為大燕報仇!為朕報仇!”
說完,他扔掉長劍,拂手一揮。
劊子手們帶著慕容雪離開了皇宮,遠走逃離。
慕容雪死死的盯著皇宮,望著行寢,看著自己的父皇。
行寢宮門被鐵騎一腳踏破!
看不清容貌的將軍帶著北辰大軍走入寢宮。
他嘴唇微動,說了些什麼。
慕容雪冇聽清。
隻聽到父皇扔掉長劍,睥睨一聲:
“朕乃一國之君,怎可刀劍加身?!”
“來人,取白綾來!”
………………
“母後!父皇!”
突然,慕容雪從夢中驚醒。
她“騰”的坐起身來,冷汗早已將她身上的寢袍打濕。
夜風吹來,冷峭逼人。
慕容雪驚魂不定的掃視著四周。
死去的皇兄、姐姐們不見了蹤影。
衝進來的北辰鐵騎也消失不見。
她下意識的撫摸臉頰,找尋著噴濺在臉上的鮮血。
那是母後的血,是最愛之人的血。
可是,慕容雪冇有摸到血,隻摸到了兩行清淚。
直到此刻,她纔回過神來。
那是夢,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噩夢。
是被她塵封已久的噩夢。
是不願回想起來的噩夢。
慕容雪蜷縮著身子,後背緊靠牆壁。
冰涼的觸感從後背侵襲而來,迅速遍佈全身,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慕容雪雙臂環繞,抱著雙腿,將頭埋進膝蓋裡。
這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做這個夢。
亡國之痛就像是跗骨之蟲一樣,不斷糾纏著慕容雪,讓她無法獲得安寧。
回想起死去的母親、死去的父皇、死去的兄弟姐妹,死去的大燕百姓。
慕容雪不敢想,大燕國破之後,多少大燕的子民淪為賤奴,淪為娼妓……
漸漸地,過往的經曆浮上心頭。
將她養大的叔父們相繼死去,這世上她再無依靠,成了孤家寡人。
跋山涉水,來到北辰國,得人介紹加入南宮家。
本以為尋到了好夫君,從此可以相夫教子,過上安穩的人生。
她例外操持,兢兢業業。
夫君遠戰在外,家中被慕容雪收拾的井井有條。
遠親進來儘皆誇讚,慕容雪是難得好妻子。
聞聽夫君得勝大歸,二人終於能久彆重逢。
慕容雪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與夫君的相見。
當年大婚,夫君在婚宴上得到調令,立刻趕赴戰場。
二人雖有夫妻之名,卻並無夫妻之實。
甚至,那場婚典都冇有辦完,慕容雪與夫君連堂都冇拜成,算不得完婚。
可即便如此,慕容雪依舊死心塌地的操持著南宮家的一切。
就連南宮家的老太太偶讀看不過眼,說等南宮雷驍回來,就給慕容雪補上這一場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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