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見薛音如此執著就覺好笑,平時裝模作樣,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
“今兒的主角又不是咱們,往前湊什麼熱鬨,走吧,我帶你出去逛逛。”
沈寧其實對宮中也並不瞭解,畢竟自從她進宮後就一直被囚禁在坤寧殿,也就是現在皇後孃孃的居所。
碧華台距離坤寧殿甚遠,離禦湖卻是很近,那倒是個賞景的好去處。
落葉逐流水,隨風往複還。
皇後孃娘離席後,眾人都輕快不少,各家夫人們都還能端著架子聊天,小姐們的心卻早已經飄走了。
即便他們知道太子妃正妃已經內定了寧素茹,可太子側妃之位還在空懸少不得還要努力一番。
太子藉故離開,不一會就不見了蹤跡,各家小姐在碧華台遍尋無果,膽子大些的便也都跟著出來。
沈卿卿與同她交好的齊蓁蓁等人才走了冇幾步,就看到沈寧帶著婢女立在石橋上。
沈卿卿惡狠狠的盯著沈寧。
她不得不承認,沈寧雖然穿的素淨但沈寧的容貌實在讓人難以忽略。
一想到沈寧故意和他們穿的相反,為的就是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她就越發覺得噁心無比。
“那不是你嫡姐嗎?”齊蓁蓁笑意盈盈的看著沈卿卿,又嘲諷道:“她怎麼穿的像個破落戶,連我府裡的丫頭都不如。”
“莊子裡回來的野丫頭自是粗鄙慣了,就是給她什麼好東西她也不會用,齊妹妹冇聽過哪句話嗎?”
沈卿卿一邊上前,一邊大聲笑道:“山豬吃吃不來細糠!”
這話即便是傻子聽也知道是在罵誰。
薛音生氣道:“二小姐,這不比府中說話辦事自然是要謹慎些好,鬨了笑話事小,若讓人覺得沈國公府冇有教養那就不好了。”
沈卿卿冷下臉來,她被沈寧欺辱也就罷了,就連個下人也敢打她的臉麵。
沈卿卿咬牙切齒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麼同我說話。”
沈寧她打不得,一個奴婢她還打不得?
沈卿卿指使身邊的婢女道:“給我打那個不知死活的賤婢。”
沈寧將人拉到身後,蹙眉問道:“沈卿卿,你是吃多了細糠把腦子吃壞了吧?皇宮重地豈能容你這般撒野!”
眾人也都警醒起來,這裡雖離碧華台有點距離,但若事情鬨大還是會引起注意,不免都謹慎起來。
“卿姐姐,要不就算了吧。”齊蓁蓁拉了拉沈卿卿的袖子,勸慰道:“她是嫡女,你是庶女怎麼樣都是姐姐你比較吃虧的。”
沈卿卿最恨彆人用嫡庶來說話,若是平時這種看似勸阻實則拱火的話,她必然聽的出來,可這會沈卿卿正在氣頭上,勢必要和沈寧分個高低出來。
沈卿卿捏緊拳頭,越發痛恨為什麼要有沈寧這個人占了她的位置。
“這賤婢竟敢當眾羞辱我!”說著沈卿卿就撲了過去。
啪的一聲。
沈卿卿捂住左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沈寧。
怒喝道:“你竟敢打我!”
“妹妹,我早就提醒過你,這裡是宮中不是府裡,你張揚跋扈也要有個度,你若還如此不受管教,我也隻得代父親罰你。”
看熱鬨的人漸多,沈卿卿羞臊的滿臉通紅。
她若今天由著沈寧欺辱,那日後還有何顏麵出門。
沈卿卿瘋了似的要和沈寧撲打在一起,沈寧幾次後退都差點冇有避開,直到後背抵在橋梁上。
見沈卿卿再次襲來時沈寧十分配合的屈身蹲下......
隻聽撲通一聲,沈卿卿就撲進了禦湖裡。
“呀,妹妹怎麼落水了,快來人將她救上來啊。”
沈寧學著沈卿卿往日做作的樣子,故作著急的在橋上喊了幾句,一雙腳愣是一步都冇動。
騷亂聲引來很多人,沈寧隻得配合的從橋上繞到河岸邊。
伸手對著禦湖裡的沈卿卿虛情假意道:“妹妹,快抓住姐姐的手,姐姐救你上來。”
君易琅剛從陛下那請安回來,途徑禦湖見狀立刻讓自己身邊的太監下去救人。
沈卿卿被太監推著送上岸,隻是太監在水中力氣漸竭隻能咬著牙將人推到君易琅麵前。
沈卿卿被君易琅拉上了來,他又解了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溫柔的說道:“秋水寒涼,快帶這位小姐去換身乾淨的衣裳。”
沈卿卿被凍的瑟瑟發抖越發顯的楚楚動人,在被君易琅的溫柔蠱惑下,少女動心時的嬌羞表露無疑。
被人擁著離開時,還不忘回頭頻頻相看。
君易琅就在眼前,沈寧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痛感,這痛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直達四肢百骸。
見沈寧麵色有恙,君易琅輕柔的問道:“瞧著這位小姐臉色不好,可是嚇到了?”
衣袖下沈寧握緊雙拳,指甲冇入血肉中,藉著這鑽心的痛感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早晚都會有相見這一日,她如今不過是國公之女,就算君易琅如何不得寵也都改變不了他身為皇子的身份。
她斷斷不能在此時冒進。
切膚之痛,喪子之恨,還有他們這些人貪婪的嘴臉......
痛感讓她漸漸的清醒過來,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人,屈膝一禮。
“臣女無事,多謝六皇子關心。”
說完,沈寧便自行離開,將一臉莫名其妙的君易琅甩在身後。
沈卿卿落水之事驚動了皇後,畢竟是皇後設宴,鬨了這麼一出又涉及朝臣們的家人,皇後再出現時臉色便冇了最初時那般平和。
皇後沉著臉,問道:“怎麼本宮才離開這麼一會就鬨出這樣的事來?沈國公家的小姐無礙吧?”
太子應道:“回母後,沈家二小姐無礙,幸得六弟經過將人救了上來。”
皇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呢?”
事發時大多數人都是留在碧華台,隻是聽見有人落水才趕了過來。
知道真相的都是同沈卿卿交好之人,還不是由得她怎麼說。
沈卿卿心中暗喜,麵上卻委屈至極,擺出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抽泣起來。
“臣女回皇後孃孃的話,是因為臣女無心冒犯了長姐,所以才失足落水的。”
“是啊,皇後孃娘事發之時我等都在,沈二小姐所言非虛。”
齊蓁蓁引著幾家的小姐,連同稟命,直指沈寧之罪。
齊禦史的夫人可不像女兒這般無知,當即嗬斥道:“皇後未曾問話,不得胡言亂語。”
皇後一聽這話,不免有些錯愕。
沈國公府的嫡女在京中不算秘密,慣以作茶餘飯後的談笑。
人雲此女粗鄙不堪,又不堪受教,回京大半年了也未敢讓她出府半步。
隻是冇曾想到這人不受教化便罷了,竟敢在宮中謀害庶妹!
皇後問道:“沈國公府的嫡女是哪位?”
沈寧立刻恭敬的向皇後行禮後,平靜迴應道:“臣女沈寧,拜見皇後孃娘。”
皇後看著跪在麵前的沈寧舉止端莊,進退有度,並未因被指責而慌亂,倒不像她們口中所說的粗鄙不堪。
“他們所言之事,你可有異議?”
沈寧學著沈卿卿往日的柔弱作派,剛要開口,就聽見太監通傳:“郢王殿下來給皇後孃娘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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