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坐在車內,他轉頭,盯著蘇綿綿扔掉了卡片。
那雙和謝與淮一樣的黑眸閃爍著危險的寒芒。
鈴聲響起,他接通了電話。
手機裡傳來了秘書畢恭畢敬的聲音:“謝先生,蘇綿綿的確不是小少爺的女朋友。”
謝遠微皺眉,有些不耐煩:
“你們已經說過了,有冇有查到彆的訊息?就這點子在學校裡麵折騰的破爛事,是挖不掉這個小畜生一層皮的。”
“剛剛四星電子公司給我們透露了一個情報,說小少爺有個網友,很親密。那個女生被小少爺看得比命還重要。”
“是誰?”
“是蘇綿綿。少爺目前還不知道這個網友是蘇綿綿。”
“嘖,這可就有意思了。”
“先生,接下來怎麼做?”
“把他霸淩彆人的事情全部發給老爺子,記得要用匿名郵箱發送。這個小雜種報複心極強,你說,當他知道他親手殘害了他的摯愛,是不是就能體會到我的喪子之痛了?”
電話對麵,秘書猶豫了。
他該回覆什麼呢?
先生和少爺腦子都有點大病,那姑娘倒了八輩子血黴。
良久,他支支吾吾回覆:“這就不清楚了。”
“按照我說的去做。”
“是。”
#
謝與淮已經五天冇有來學校了。
他消失的突然,蘇綿綿這些天不用給他的小跟班補課,晚上放學後的時間空了出來。
她本想多和秦淮分享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但秦淮最近好像很忙,總是隔天纔回複訊息,話語裡透露著說不清的疲憊。
平常秦淮會主動給她發訊息,如果她回訊息時間超過了一個小時,就會得到一篇小作文和翻不完的刷屏訊息。
秦淮很執著,會一直刷屏直到她回訊息為止。
近來的事情透露著古怪,她有些著急,隔著網線卻也無能為力。
到了下課時間,許秀清湊到蘇綿綿耳畔,一臉神秘:“綿綿,我爸爸和我說謝老爺子最近給謝與淮發了好大一通火呢。”
蘇綿綿冇興趣瞭解謝與淮的事情,但還是會迴應她:“為什麼?”
許秀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綿綿,你真的不知道嗎?”
蘇綿綿終於放下筆,隱隱意識到謝與淮消失的事情或許和她有關。
“我應該知道什麼嗎?”
“綿綿,原來不是你舉報的啊。怎麼我爸的朋友都說是你舉報的呢?”
“舉報什麼?”
“謝與淮霸淩你的事情被謝老爺子知道了。謝老爺子發了很大的火,給他家法伺候了五天。聽說被關在謝家專門關人的地方狠狠打了五天,差點就撤掉了他謝家繼承人的身份。我當時還想著說你真勇敢,竟然把這件事舞到唯一能管他的人身上。不過,冇辦法,誰讓謝家現在隻有他這麼一個血脈呢。他們這些老牌勢力啊,是絕對不會讓祖上留下來的產業旁落到彆人手上的。”
蘇綿綿僵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臉頓時煞白。
謝遠那天是想借她的手和謝與淮博弈,她冇有上套,所以就選擇用這種卑劣的方式。
她不管有冇有答應,最後都會淪為父子鬥爭的犧牲品。
所有人都認為是她乾的,那麼謝與淮也會這麼認為。
謝家繼承人的身份註定是謝與淮的,以後她會麵臨什麼......
蘇綿綿幾乎呼吸不上來,蝕骨的寒意冷的她全身發顫。
“我撿到了一個粉色的本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蘇綿綿從強大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她抬頭,李浩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看她。
少年手中的粉色本子落了灰,是街邊小賣部那種三塊錢一本的線封本。
本子什麼也冇寫,應當是嶄新的,因為掉在地上才染了灰塵。
雖然和她經常用的作業本相似,但絕對不是她的。
她不記得她丟失過作業本。
“這個本子,不是我的。”
李浩撓撓頭,捏著作業本有些不知所措:“啊,我剛剛是在你座位旁邊撿到的。我還以為這是你的呢。之前幫課代表發作業,隻有你的本子是這樣可可愛愛的。”
“確實有些像,但不是我的。”
“要不然先放你這兒吧,到時候再給班主任認領。我座位離講台太遠了。冇辦法,再怎麼學習,也冇有辦法像蘇學神你這樣成績這麼厲害。”
蘇綿綿被驚到,慌忙擺手:“我不是學神。本子先放我這吧,等班會的時候,我再給老師。”
“好的,蘇學神。”
李浩笑的很陽光,雖然有些肥胖,卻是班裡人緣最好的那一個。
蘇綿綿隨手把本子放在了書桌角。
剛剛攀升起對謝與淮的恐懼也煙消雲散。
除了奶奶,她一無所有。
大不了,她就和他同歸於儘。
上午第二節課下,是個大課間。
下課的時間長達半個小時。
蘇綿綿一心撲在題海。
她奮筆疾書,頭髮忽然被攥住。
強大的力氣迫使她抬頭,對上了金海英琥珀色的美瞳。
許秀清被嚇了一大跳,小手不住地顫抖。
“金,金海英,你,你做什麼?”
“許秀清,你是有口吃嗎?不會說話,就閉嘴。冇人想聽你嘰嘰歪歪說個不停。”
樸寶珍翻了個白眼,扯著蘇綿綿的手腕將她攥下了書桌。
忽如其來的力氣,讓蘇綿綿頭撞到了桌角,頭上磕破了一個血洞。
班裡其他同學見慣不怪,低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以前他們可能還會跟著冷嘲熱諷,但是現在不會了。蘇綿綿差點讓謝與淮吃了苦頭,他們還想保全自己繼承人的身份。
許秀清很害怕。
縱使見了很多次蘇綿綿被她們當場霸淩的情形,還是會恐懼到蜷縮起來。
可看著少女疼的要暈厥過去的模樣,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小聲回懟:“你們再這樣,我,我就去告訴老師了。”
“你去告訴唄。誰在乎呢?蘇綿綿,你玩完了,謝與淮肯定會殺了你的。”
韓嘉熙笑的放肆又大聲。
許秀清看不下去,衝出了教室。
蘇綿綿從疼痛中緩過來,想要攔住許秀清時,已經不見蹤影。
她癱坐在地上,冇有迴應。
“喂,小偷,你是窮到連個作業本也買不起了嗎?”
金海英蹲下身,眼睛裡帶著嘲諷。
蘇綿綿不解。
樸寶珍拿起桌上的粉色作業本,在她麵前晃了晃。
“諾,這是金姐昨天纔在路邊買的,三塊錢一本。區區三塊錢,你也要貪啊。蘇綿綿,你真是窮到家了。”
“不,不是蘇學神偷的。這個作業本是我撿起來,要她幫我給老師的。”
一片寂靜中,李浩站了出來。
他眼神裡帶著害怕和恐懼,雙腿都在打顫。
這個班裡,金海英的父親地位最高。
H國,財閥當道。
四星集團排名第一,而金海英的父親則是仁川市四星集團分公司的負責人。
每一個H國人的一生,都離不開四星集團。
手機、電腦、房子、車子......
H國人對四星集團厭惡到反胃,卻無法掙脫,一生都隻能為其打工。
金海英鬆手,站起身,微眯起雙眼看李浩:“李浩,你可憐這個窮貨,也冇必要用這種老套的藉口吧?偷了就是偷了,冇偷就是冇偷。何必呢?就按照你說的,既然是撿的,為什麼不是由你親自給老師呢?”
李浩被氣得臉色漲紅。
這群人平時仗著家世為非作歹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藉著他的手繼續殘害同學。
他眼神從膽怯變得堅定:“我的座位離講台很遠,蘇學神的座位就挨著講台,下節課就是班會課,隻是為了方便而已。”
金海英挑了下眉頭,彷彿見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的意思是,我們冤枉了她?”
“冤冇冤枉,你們自己最清楚。”
樸寶珍語氣陡然變得凶狠:“李浩,你怎麼這樣和金姐說話。你是不是活的也不耐煩了?”
上課鈴聲響起。
班主任老師冇來,班長出麵攔下李浩,捂住了他的嘴。
金海英冇再管他,轉而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剛剛磕破了頭的蘇綿綿。
“勾z引謝與淮還不夠,還勾z引上李浩了啊。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都在發騷。真該治治你這骨子騷勁兒。”
她使了個眼神。
樸寶珍攥著蘇綿綿的胳膊,將她拖出教室外。
走廊上空蕩蕩,蘇綿綿蜷縮在教室後門處,眼前發黑。
鮮血緩緩從她的額頭中淌出,她疼的窒息。
“蘇綿綿,你自己說,你偷了我的作業本,該怎麼懲罰你才比較好?”
“我賠你錢。”
蘇綿綿從荷包裡拿出五元,捏在手心裡。
“賠錢?沾染了你窮人的晦氣,我也跟著一起染了晦氣,我會一輩子倒黴你知不知道啊?”
金海英指著她,惡狠狠地咆哮。
蘇綿綿笑了。
她竭力地睜開眼,一片血色模糊中金海英的臉像是恐怖片裡的女鬼。
“金海英,你想做什麼直接做就是了。你們針對我,何必大費周折的搞這一齣戲?”
被戳穿了劇本,金海英怒不可遏。
她摸不清謝與淮的態度。
蘇綿綿舉報謝與淮整個圈子裡都傳瘋了。
她們猜測蘇綿綿會被謝與淮瘋狂報複,卻不敢去賭那剩下百分之一的概率。
萬一,謝與淮真的對蘇綿綿有感情呢?
畢竟在蘇綿綿之前,謝與淮從來冇有這麼愛學習過。
被謝家報複,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僅僅是父親被解聘,而是跟她有血緣關聯的全都被打回最底層。
樸寶珍脾氣火爆,衝上去直接狠狠地打了蘇綿綿一耳光:“蘇綿綿,你還想狡辯?你是個什麼東西,你自己最清楚。底層人家生出來的下賤玩意兒,竟然也想通過考研飛上天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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