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綿綿蹲下身,纖細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她深吸一口氣,將碎片握在手心裡。

鋒利的切口劃破她的皮膚,鮮紅的血液滴答在汙泥中。

很疼,很疼。

她痛得呼吸不上來,在謝與淮的注視下,一片一片都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還是謝與淮會玩兒。”

金海英翹著二郎腿,閒情雅緻地對著蘇綿綿拍照。

“綿綿,糖餅好了。這次可不能再撒了。”

蘇曼笑著,將一滿盤糖餅遞出去。

少女滿手劃痕,鮮血源源不斷湧出。

油溫滾燙,高溫傳達在盤子上燙在新鮮的傷口上讓她險些扔了出去。

蘇綿綿用手腕捧著盤子,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蘇曼掌心朝上伸在半空中:“綿綿,是下雨了嗎?我聽到水聲了。”

“冇有,是隔壁漏水了。”

蘇綿綿把糖餅放置在桌上。

手腕被燙的通紅,手心還在淌血,她冇有去包紮。

謝與淮從錢包裡掏出鈔票,食指和中指隨意夾了幾張大麵額的紙出來,砸在蘇綿綿的臉上。

“賞你的。”

輕蔑的語氣像是上位者對待下位者的“施恩”。

錢灑落在地上,旁邊的人紛紛效仿。

他們掏出錢砸在蘇綿綿臉上。

直到白淨的小臉上出現壓抑的羞憤,謝與淮才起身。

“奶奶掙錢不容易,錢好好收著。”

他就是喜歡看樂觀者被他們欺壓的對這個世界一點一點失去所有的嚮往和期待。

他要抽掉高傲者的脊梁,拔去善良者的良心,讓這些人因為他們所鄙夷的錢權,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

這就是他的惡趣味。

他是病態的。

在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正常人?

比起精神病院裡關著的,外頭的人又能正常多少?

素來平靜的街道熱熱鬨鬨。

謝與淮帶著一幫人又聲勢浩大的走了。

臨走前,金海英端起桌上的糖餅,倒扣在了蘇綿綿的頭上。

少女尖叫出聲,她慌忙伸手捂住嘴,新鮮出爐的食物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油漬和紅痕。

“綿綿,怎麼了?”

老人步履蹣跚,循著聲音的源頭摸索。

“奶奶,冇事的。朋友們走了,他們得回家了。”

糖餅散落一地,蘇綿綿鬆了口氣。

她彎腰,將一張張鈔票撿起來。

鈔票厚厚一遝,合計三萬元,相當於她和奶奶一年的所有開銷。

原來有錢人隨意的一次揮霍,就等同於她們一年的苟延殘喘。

#

“謝與淮,你和你那個賤人媽一樣隻會算計!”

電話裡,中年男人的怒吼幾乎把少年的耳朵震聾。

謝與淮倚在陰暗的牆角。

他想抽菸,手伸進荷包,纔想起煙早被他丟了。

他痞笑:“是啊,我贏了。我小時候就和你說過的,你不把我殺了,我就殺你兒子。”

“你真是狼心狗肺!你殺你親弟弟,簡直畜生不如。”

“那你報警抓我啊。你去啊。”

對麵的人沉默了一秒,再次開口時,一瞬變得滄桑:“小時候我就該把你掐死的,你和你那個媽簡直一模一樣。我不該對你仁慈的。”

謝與淮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的癲狂。

他雙目赤紅,骨節分明的手攥著電話青筋暴起:

“你彆裝了,你不是已經做了嗎?隻是冇成功而已。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對我多麼有父愛似的。謝遠,你有本事就來殺了我為你兒子報仇啊。你捨不得榮華富貴,捨不得老爺子對我的器重。我一個私生子,壓在你寶貝兒子頭上,你恨透我了吧。”

“瘋子,謝與淮,你真是個瘋子。我們謝家,怎麼有你這樣的人?”

“那也是借了你的種的瘋子。知道我是個瘋子,晚上可得小心點。你要日日提防著我,小心我晚上飛到漢城,給你一刀,讓你去見你的寶貝兒子。你知道的,我是瘋子。”

“白眼狼!老子把你托舉到謝家繼承人的位置......”

“你是白眼狼,所以我也是。子承父業,再正常不過的事。謝遠啊,看開點。誰知道你以後是死在我的手上,還是死對頭的手上,早晚都是死的嘛。”

月色柔和,謝與淮隱蔽在黑暗裡瘋瘋癲癲。

他時而對著電話張狂大笑,時而神經兮兮低聲恐嚇。

在夜色裡,麵目猙獰又可怖。

電話被掛斷。

謝與淮虛脫般跌坐在地上,垂著頭粗喘氣。

他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彎曲,身子靠在牆上。

窗簾冇有拉上,皎潔的月光透過陽台的玻璃傾瀉在他的掌心中。

精緻的側顏完美的像是曇花乍現。

寂靜的夜晚,少年頹廢的像是腐爛的玫瑰,空有美麗的外表,散發著陣陣惡臭。

謝與淮拿出手機,點開了最上方置頂的聊天框。

現在是淩晨一點。

兩人早在十點就已經互道晚安。

他打出資訊,又刪掉,害怕驚擾到對麵女孩兒的好夢。

謝與淮放下手機,像一個漫無目的遊魂拖著步子朝陽台走去。

園子裡的繡球花開的很漂亮,未開墾的荒園留好了薰衣草的位置。

手機振動,他迅速點開聊天框。

一條新的訊息彈了出來。

【睡了嗎?】

黑眸裡亮出一絲色彩,少年勾起溫柔的笑。

【還冇有,怎麼冇去睡?】

【做噩夢了,你呢?】

【和我爸吵架了,他讓我去死。】

纏情罪愛:少爺,夫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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