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很多的禁區是不能觸碰的,不管用什麼理由來支撐你打開禁區,最終的結果便是貪婪與恐懼。
森格已經打開了一個禁區,在這個世界裡收穫了歡樂,榮譽。也付出了屈辱,彷徨。他曾告誡自己,永遠不要再去觸碰下一個,可一旦打開了這扇門,便無法回頭。
這是一種貪婪,每個人都有的貪婪,因為壓抑不住內心對於未知世界的探索欲,便去體會,嘗試。就像去解讀一個人的人生,或者是所有人的人生。他們為什麼歡樂,又為何痛苦?是因為你終於觸碰了這個本不該去觸碰的禁區嗎?不,是**,是人性,是無法忍受的失去,無力逆轉的踐踏,甚至是強者對於弱者的嘲笑,揮手之間的碾壓。
森格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強者,但他正努力的想要去做個強者,代價就是,他要接著去打開他生命裡第二個禁區,十條代碼中的第二條。
如果這十條代碼是人世間的十座苦海,森格已然沉淪。他情願去揹負,也不願去掙脫。因為他的尊嚴,已經脫離了**,漂浮在苦海之上。就像是一艘失去了方向的船,正把他的一切都帶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未知的並不僅僅是方向,還有那些神秘的符號。森格本以為它們是相連的,事實證明,它們冇有任何的關聯。
森格使用了已知的所有破解方法去破解這條代碼,冇有任何的收穫。甚至將第二條代碼完全的帶入到鑰匙代碼中,無論顯示的結果如何,它依然隻是一條代碼。
最難以理解的是,相同的符號,在這條代碼裡,卻完全不是相同的意思。符號組合的生成結果,也完全不是應該有的結果,或者說,根本就冇有任何的結果。
森格一度懷疑這些符號是不是還有另外的,不屬於網絡世界範疇的含義?
於是他在圖書館裡翻閱了大批的書籍,甚至還有很多的宗教書籍。因為早期的宗教文字,或者圖騰,都是由各種符號組成的。森格幾乎不放過任何一本有關符號的書籍,每天除了搬書,就是把自己埋在書堆裡看書。就連老館長看到如此上進好學的森格,都要表揚幾句。
一個月之後,森格幾乎看遍了圖書館裡所有的宗教書籍,你隨便給他一個符號,他都能詳細的告訴你,這個符號在宗教當中的含義。但是在矩陣世界當中,卻冇有任何的意義。
他把第二條代碼的十個符號寫在了十張紙上,每天都要翻看無數遍,以至於讓森格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看下去。直到他發現這一切冇有任何意義之後,便把十張紙全都扔向了自己的頭頂。
紙張發出被空氣擠壓的聲音,就像森格內心的低吼,無奈而又落寞。他想把一切的壓抑都拋出腦海,從此不再去癡纏,不再去執著,更不要去嘗試觸摸某些生命的禁區。
他冇有能力去解開這個禁區裡的秘密,隻能放棄,或者逃避。就像散亂飄落的紙張,已不可能在回到原來的順序,一切都被打亂。
既然已經亂了,已經丟掉了,就放棄吧!森格想要去睡一覺,他很疲憊。他為了這條代碼付出了太多的時間跟精力了,他想用一個夢來安慰自己,或者說,隻有沉睡,才能讓他忘記這一切。就像夜晚害怕的時候,就去打開屋子裡所有的燈,後來他才明白,他怕的不是夜晚,而是黑夜的孤單與寂寞。一如沉睡時的夢境,可以讓他忘記追尋,以及絲絲點點的牽絆。
而飄落的紙張,彷彿眷戀著森格一樣,即便是飄落,也要落在他的身上。但是森格已經不再需要它們存在的價值與意義了,在他的眼裡,唯一的用處,就是給乾淨的地麵,妝點一片淩亂。
“等等!”
森格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突然跪在了地上,準確的說,他跪在了這片淩亂上。不,這不是淩亂,這是一種規則。落在地上的這些符號,在機緣的情況下,彼此相連,居然構成了一塊盾牌的形狀。就像中世紀的騎兵,用來阻擋攻擊的盾牌一樣,惟妙惟肖。
他以為自己因為睏倦,疲憊看花了眼,於是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結果,盾牌消失了。他的確是看花眼了,哪兒有什麼盾牌,這隻不過是幻覺而已。
地上的紙張依然淩亂的沉默在森格的腳下,它們隻是上麵畫著巨大符號的紙張而已,怎麼可能會是盾牌。森格嘲笑自己最近被攻擊的次數太多了,潛意識裡就想要個能夠阻擋攻擊的盾牌。所以,他看什麼東西都是盾牌。
森格以為這隻是幻覺,他真的該睡覺了,夢已經等了他很久了。明天的圖書館裡還有很多書等著他去搬,實際上,每天都有搬不完的書在等著他。搬書,就像是他註定的命運一樣,不可抗拒,無法改變。
關掉這該死的電腦吧,森格再也不想去碰它了。這東西除了給他帶來失落,痛苦,什麼都冇有。螢幕保護程式是一座迷宮,就像此時的森格,彷彿永遠都找不到人生的出口一樣。
森格點了一下鼠標,迷宮消失了,如果他的迷宮也能點一下鼠標,就消失了該有多好?森格是一個習慣養成習慣的人,他每次關閉電腦前,都要手動去切斷網絡連接,並且更改網絡,之後再拔掉網線,這樣就不用擔心在電腦關閉後,會被遠程操作了。
螢幕右下角的程式圖標,一直堅守在它們的位置上,可他們的存在一點意義都冇有。音量控製器,無法讓森格聽到被攻擊的聲音,殺毒軟件無法殺掉黑客扔在電腦裡的病毒,防火牆更是無法阻止黑客們的蹄子在他的係統裡隨便的踐踏。
“等等,這防火牆的圖標,怎麼會是一個盾牌?”
它本來就是一個盾牌,又不是現在才變成這樣的。森格當然知道,但是森格也忽然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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