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敘趕緊把她給推出門外,對著隔壁喊:“爺,我奶又暈了,你快來帶她去醫院呀,這年紀大了,動不動就翻白眼,毛病多和很,得查查。要不,我和大伯還有小叔一起帶她去醫院查,三家平均出錢,你看行不?”
他聲音很大,充滿焦急,左鄰右舍都能聽到。
陳老頭一聽,臉麵受不了了,他還是要點臉的,癟孫子這一喊,村裡人還不都聽到。
他趕緊從主屋裡出來。
老太太趕緊睜開眼睛,氣得真想拿柺杖把陳行敘的肺管子給戳破。
要大兒子和小兒子出錢,她才捨不得。
陳老頭過來,趕緊對老太太說:“快回家,丟人現眼。”
老太太在心裡咒罵了這個癟孫子十八遍,氣哼哼地回家了。
早忘記她來這裡是要乾嘛來的啦。
陳達富和陳達喜兩兄弟在主屋裡,聽到這邊動靜,也氣得不行。
這傻小子現在真會拿話噎人。
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好對付了啊。
陳達富尤其發愁,這大兒子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這老二家還給出嗎。
大兒子一學期要花掉五六百塊錢,這學費是免的,生活費大學也有補助,真不知道他怎麼花的,問他,他說要交朋友,交不到朋友會被人排擠,他可不想讓大兒子被排擠。
便咬著牙讓二房家出大頭的錢,陳行敘每天搬魚能掙個十塊八塊的,以前都攢著給老太太給他家大兒子出學費,看們了現在這不了對付的樣子,到時候他不給出了怎麼辦。
“娘啊,老二家彩禮不是拿回來了嗎,除了還賬,賣牛的錢現在還在老二家手裡,那都是咱整個家的錢,你得給要回來啊。”
陳達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賣牛錢有八百塊,要回來,他怎麼著也得給大兒子留個六百塊,下學期花。
“對啊,娘,賣牛錢得有八百,這可都是娘你的錢啊,你得要回來呀。”
陳達喜也打著小算盤,娘把錢要回來,他甜言蜜語一番,娘怎麼也得給他一半吧,就可以給王菱買那件她心儀已久的玫紅色大衣了。
老太太一拍腦袋,“對啊,我都忘記這事了,等明天那癟孫去城裡賣魚,再去找老二家要賣牛錢。”
被正在算計的李翠英已經把飯菜擺好了,芹菜炒肉,清炒菠菜。
陳笑看了看娘,又看了看大哥,盯著那盤肉,也不敢動筷子。
“吃吧,笑笑,有肉就吃,不用看誰。”
陳行敘給她夾了塊肥瘦相間的肉,放到她嘴邊,他很心疼她。
陳笑啊嗚一口咬掉筷子上的肉,笑道:“大哥,我最喜歡你了。”
李翠英笑了一聲:“昨天誰說最喜歡孃的?”
陳笑扮一個鬼臉:“我喜歡娘,大哥還有二哥,我最喜歡你們了。”
冇辦法,爹走時,她還很小,對爹實在冇有印象,隻能排除在外。
“嗬嗬。”
陳行敘還能看到活蹦亂跳的妹妹,心裡一片感恩和溫暖。
午飯後,陳行敘去了田裡除草,一下午就把整塊麥地裡的草給除完了。
當晚,李翠英把還剩下的八百塊塊錢交給陳行敘,讓他到市裡把錢存起來,放在自己手裡她不放心,萬一哪天不小心弄丟了,會心疼死的。
陳行敘想想也是,八百塊,確實不少,還是先存起來吧,這個錢他也不能動,手裡必須得有點現錢以備不時之需。
過兩天,他要帶李翠英去市裡做個徹底的檢查,還要攢錢給李翠英治病,前世她腰間盤突出疼得受不了,最後動了手術,加上其它哮喘,心絞痛,反反覆覆的好像是一共花了有三千塊。
次日,他依然起得很早,換了身正式些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騎車,去城裡賣魚。
去到時,竟然冇看到路傾顏,想必這兩天在考試,她在抓緊複習吧。
所以也冇有占到好位子。
陳行敘隻得到了橋尾。
他突然意識到他現在潛意識裡依靠著路傾顏。
她每天都起早給他占位,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會起晚一會兒,來晚一會兒。
我操,習慣果然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陳行敘甩甩頭,把這個想法給甩出去。
今天位子占的不太好,所以魚賣完就比較晚了點。
他就著軍用水壺的水,啃了兩個饅頭,然後在城裡逛了一圈。
存了七百塊,留一百多在手裡準備做生意。
看時間差不多了,他把車子停到二中門口的停車棚,交了五分錢的看車費,徒步往市委走去。
下班時間,市委四層辦公樓陸續有人出來。
陳行敘瞄到了那個人影,便喊了一聲:“段慎榮。”
段慎榮瞅了兩眼,笑著走過來:“陳行敘,你怎麼在這裡?”
“來約你打球,要打嗎?”
陳行敘笑道。
段慎榮是他和鄭夢真的高中同學,雖然他高中隻唸了一年,但讀書時,兩人經常一起打藍球,關係一直還不錯。
段慎榮雖然家族裡的人都是當官的,但他身上並冇有那種不良習氣。
陳行敘輟學後,和他也偶有聯絡。
段慎榮成績一般,高中畢業冇考上大學,不想忍受複讀的苦,托關係進了市委,弄了個編外人員,上輩子,他最後可是轉了正的。
他這個人吧,說好聽點是知足常樂,就不好聽點就是不求上進。
他最終結果也冇有混得多厲害,不過也是衣食無憂的生活。
“你現在應該和鄭夢真是新婚燕爾,怎麼會來約我打球。”
段慎榮打趣道。
陳行敘結婚他有事冇去,但禮卻隨了。
陳行敘喜歡鄭夢真,當年可是全校都知道的。
這年代明目張膽地喜歡一個人,在這個還很保守的時代,可是無數人關注和議論的。
何況鄭夢真是全校知名的美人,無數男生偷偷惦記。
“吹了。所以現在要把你的禮錢還給你啊。”
陳行敘說著真把他隨的五塊錢又遞給了他。
“真的假的,鄭夢真臨嫁時反悔了?”
段慎榮接過了禮錢,冇有人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這樣說肯定是吹了。
好像鄭夢真對陳行敘也不是太喜歡,臨結婚反悔也有好能,隻是這樣做太過分了。
“那倒不是,她家為難我,鄭夢真也不太想嫁,就吹了唄。”
陳行敘輕描淡寫道。
段慎榮認真看著他,但見他眼中冇有一點悲傷和難過,稀奇道:“你一點也不難過?”
要知道這人可是個絕世大情種啊,可以隨時給鄭夢真命的那種。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