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路蘭嫻熟地沏上一壺茶,廳內瞬間茶香四溢,“聽說娘酷愛龍井茶,兒媳便托人尋來半斤西湖龍井,娘可要嚐嚐?”
價值千金的西湖龍井茶!
蘇正德簡直對路蘭另眼相看,她到底是去哪兒弄到這麼多寶貝?他娘最愛龍井,最想喝的也是西湖龍井,但貴不是問題,而是他們的身份還不夠資格購買!
他敢擔保,這半斤西湖龍井,夠他娘愛死這個兒媳了。
這下他娘找不出任何理由挑剔蘭兒的不是了吧。
穩了!
而丁媽媽則是有些慌,現在她是全府最見不得新夫人和老夫人婆媳和睦的人。
於是路蘭敬茶。
茶香很濃,是西湖龍井獨特的清香,傅元珞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正當眾人都以為,老夫人會很高興地接了這杯茶,承認新夫人的身份地位時,傅元珞卻突然勃然大怒。
“冇規矩!我永州侯府以軍起家,軍工之事則以右為尊,你怎敢雙手敬茶?分明是陽奉陰違,對老身的大不敬!”
路蘭當場石化。
哪有這種規矩,不是糊弄人麼!
她都有些無語了,丁媽媽到底說了什麼,竟讓婆婆對她這麼有意見,連單手敬茶這種無理取鬨的事情都說出來了,路蘭下意識反駁道,“可是不一向是雙手敬茶以示尊重麼,難道要我單手向您敬茶。”
“混賬!你敢質疑老身?”傅元珞氣得拍案,瞪向蘇正德,“老大,這就是你找的好媳婦,新婚首日敬茶便質疑自己的婆母?!”
這……蘇正德也有些頭大!
他曉得娘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就是不知道蘭兒哪裡得罪了娘。
但不管怎麼說,永州侯府裡,他娘最大,他娘養育他們三個孩子不容易,就算做錯了什麼,晚輩們也該擔待著不是嗎。
轉頭便教訓路蘭,“蘭兒,早上我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娘養育我不容易,你得好好孝順娘,決不可有半分不敬和忤逆!娘教育你的話,你更是要好生記著,咱們侯府自有規矩,往後多學著點,還不趕緊向娘道歉。”說完給她使眼色。
還真有這種規矩?
路蘭都有些糊塗了,但也隻能賠禮道歉,“是兒媳的不是,兒媳給婆婆賠罪。”
“就這?”傅元珞冷聲。
蘇正德也有一點生氣了,提點道,“賠罪都不會?自然是下跪磕頭!”
這未免也太刁難人了。
這下,路蘭心裡有些惱火了,玉如意,西湖龍井,哪樣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這些都送出來了,婆婆對她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明明之前很喜歡她,還親口承認她的長子長媳位置,說將來要立耀宗為世子,繼承爵位的,怎麼變臉這麼快。
可心裡不爽,也不敢表現出來。麵兒上還要恭恭敬敬地給婆母磕頭賠罪,路蘭快要憋屈死了。
丁媽媽見此情形,得意地咧開了大黑牙。
得罪了她還想討好老夫人?嘿嘿嘿,活該!
任憑你拿出什麼稀世珍寶都冇用,老夫人到底還是更聽她的話,雖然前頭髮了那麼大一通火,還繳了不少私房錢。但丁媽媽冇那麼心痛,因為那傅氏留下來的產業全部換成了她的人,每個月不知要繳給她多少銀子。
隻要老夫人一天還信任她,她就有花不完的銀子。
一個剛進門還的新夫人算個什麼勞什子東西,跟她鬥,嫩著呢!
此刻,丁媽媽給對麵丫鬟使個眼色,新夫人不是最喜歡耍手段嗎,那也試試她的手段。
丫鬟會意,等路蘭磕完頭賠完罪,重新沏茶的時候做了手腳。
很快第二杯茶上來,路蘭這次非常規矩,右手敬茶,而且語氣更為恭敬,“是兒媳淺薄了,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規矩,不會讓娘失望的。娘,您請喝茶。”
傅元珞麵上冷著,“你知道就好,侯府可不是什麼野雞都能登堂入室的,誰要是敢壞了府裡的規矩,老身饒不了她。”
心底卻樂開了花。
當位高權重的老夫人就是爽。
如此作妖,一群人卻要哄著她,給她圓話,甚至給她下跪磕完頭以後還得恭恭敬敬來討好她。
尤其望著滿府的仇人們,在她麵前伏低做小的樣子,傅元珞就感覺十分解氣。
不過這都隻是餐前小菜罷了。
真正的複仇,還在後頭。
尤其這路蘭嘛,竟敢送一堆假貨來糊弄人,也就侯府這些冇見識的東西看不出端倪。
但傅元珞並不打算拆穿。
畢竟仿得這麼高的寶貝,應該讓蘇正德拿去獻給他想討好的權臣,甚至獻給皇帝也不錯啊。
總之,好東西就是要物儘其用,不然多浪費。
聞言,路蘭感到無比屈辱。
婆婆竟把她比作野雞?
她雖是小門小戶,可也不必如此羞辱她吧,丁媽媽到底給婆婆說了些什麼?
“是,蘭兒知道了。”可她也隻能憋屈地先將這一關過去再說。
看到路蘭這麼忍氣吞聲,傅元珞很滿意。
端過來那盞滾燙的茶水,傅元珞視而不見地假裝抿了口,隨後卻做出險些被燙到的樣子,勃然大怒,將茶盞狠狠砸向路蘭。
“混賬!老身不過說你兩句,你竟敢用滾燙的茶水來害我?蘇正德,瞧瞧你娶的什麼女人回來,專門坑害你親孃,你們可真是好啊!”
茶水砸到路蘭脖子上。
她的半邊脖子瞬間紅了,流進衣服裡,她被燙得毫無形象地狂扯衣領,尖叫連連。
蘇正德一看茶水真的很燙,先是心疼路蘭。
可一想到這麼燙的茶水要是被他娘喝下去,豈不是更糟糕?
要知道他娘稍微被磕碰到點,他爹當年就能攆著他們兩兄弟滿山遍野的打,他娘細皮嫩肉哪受得了這種折磨。
路蘭豈敢!
氣得揚了路蘭一耳光,“蘭兒,我早就說過,我娶你回來是好好孝順我娘,而不是娘說你兩句你竟敢尋私報複!這麼燙的茶水,你真是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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