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在蘇幼月臉上良久的眼神這才移到了她手裡的藥盒上,神色不明地道了句謝:“多謝大小姐賞賜,隻是謝淵如今擔不起謝公子的稱謂。”
蘇幼月攔住想說他不知好歹的錦兒,清了清嗓子:“什麼稱謂不重要,但你必須在賞梅宴之前把身子給本小姐養好了,到時候要是推不動我,我拿你試問!”
還有半個多月就是賞梅宴,因這些時日下了大雪,積雪難融,到時候路自然是不好走的,錦兒幾個丫鬟抬她過門檻也費力。
蘇幼月從前總愛追著陸頌跑,陸頌又偏愛參加這些宴會,所以饒是不便出行她也要參加。
謝淵被三公主以給蘇幼月推輪椅的名頭丟給她做奴隸,她以這個藉口自然說得過去。
這會兒府裡不少人還不知道她已經退婚的訊息,聞言立刻腦補了一出大小姐就是寒冬臘月,大雪天也要追著未婚夫跑的前因後果,也不覺得她奇怪了。
為了大小姐那個破落戶的未婚夫,大小姐做什麼荒唐事都是說得過去的。
謝淵定定看著蘇幼月,似乎在斟酌她話中有幾分真。
少女的演技倒是不錯,一雙明媚的大眼裡全是真誠,好似真的希望他趕緊養好傷好給她推輪椅似的。
若非熟知她的秉性,還真要被她給騙過去了。
她是最厭惡他這個奸臣之子在她身邊的,恐怕又是在耍什麼花招罷了。
片刻之後,謝淵就伸手從她軟白的手心接過了藥盒:“謝淵記下了,大小姐請回吧,思安園雜亂汙穢,配不上大小姐來這裡。”
說罷,男人並未等蘇幼月的回覆,就轉身回屋關了門。
“......”
頭一次吃這樣的閉門羹的蘇幼月沉默了會兒。看來第一次討好謝淵,以失敗告終,這人肯定已經記恨上她了!
但是...剛纔他的手指是不是碰到她手心了?
他一個武功那麼高還那麼注重細枝末節的人,會犯這種錯誤麼?
蘇幼月壓下心中的疑惑,搖搖頭,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不論如何,她在好好收拾陸家人的同時,一定不能再惹謝淵了!
彆看他現在表麵還算聽話,身上到底有多少根黑心反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到這,她深深歎一口氣,突然覺得這廝比陸家那家子不要臉的可難對付得多了。
陸家人如蘇幼月所想的那般不要臉,明明是自己上門退婚,受了一頓氣後,回去越想是氣不打一處來,陸老夫人砸了好幾個茶盞,罵了不知多少聲小賤人,才讓連夜從外頭趕來的康芸給哄了下來。
“芸娘,還是你貼心,蘇幼月那個賤丫頭,小災星,怎麼不把她自己給剋死得了,廢了腿都要爛活著來氣我!”
芸娘知道表哥退婚,心中早就欣喜若狂,這會兒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隻是一味地安慰著陸老夫人:“姨母,依我看,外麵傳言果真不假,那蘇幼月就是個刑剋六親的命,剋死了親孃,把蘇老夫人和蘇老爺的身子都克壞了,以後定是要剋夫的,這種婚事,退了是好事。”
陸老夫人拉緊外甥女的手:“這婚事本來就是退了好,不然還不知道她一進門會不會來克我們陸家,隻是姨母氣不過她一個小賤人也敢騎到我頭上來,要是是芸兒你做頌兒的媳婦就好了,那蘇家二小姐雖說是什麼福星,可哪有我們這血親來的親近,可惜...”
聽到這話,芸娘呆了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陸老夫人還想為表哥求娶蘇家的二小姐,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陸老夫人在可惜什麼。
可惜她是個商戶之女,又失了雙親成了孤女,自然成不了表哥的助力!
陸家如今早已不複早些年的風光了,祖輩留下的家業快敗了個乾淨,如今全家也不過靠著表哥在京營任職才能撐下去。
所以姨母從一開始就是想給表哥找一個高門貴女做助力,而不是因為表哥自幼就有婚約,纔不讓他娶自己的!
芸孃的身形晃了晃,臉色慘白,陸老夫人的話,自然是在告訴她,雖然表哥已經退婚了,但也不會娶她。
可她和表哥是真心相愛啊!
姨母為什麼不能成全他們呢?她都已經為表哥生下文哥兒三年了啊!那可是兒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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