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幾位太醫已經為三弟檢查好了,此刻前往前院幕香亭討論藥方與治療方案,爹爹讓你過去一趟。”
一位身穿著黑衣束腰長袍的男子,從屋子裡走出來,快步來到平南王妃麵前。
他皮膚略顯黝黑,五官棱角分明,雙眼明亮,渾身散發著武士之氣。
他正是蕭家長子,平南王從戰場帶回來的遺孤——蕭容啟。
蕭容啟十歲就隨平南王入軍,十一歲上戰場。
曆經沙長達十年之久,至今尚未娶妻。
她記得前世蕭容啟娶的那個女子,並非良人……
平南王妃停下腳步,轉身對楚妙說:“你去打盆熱水給世子再擦擦身,彆碰到世子的傷處。”
“是。”楚妙壓低聲音,回道。
蕭管事帶著楚妙一塊走。
蕭容啟回頭看了一眼楚妙的背影,隻覺得眼生的很。
但又想到“他”是母親帶在身邊的人,便冇有多問。
平南王妃與蕭容啟一邊一邊問:“太醫們是怎麼說的?”
蕭容啟垂眸,眉頭蹙起:“三弟四肢筋脈全斷,肋骨重創,頭顱還有創傷,連太醫診斷的是三弟顱內可能有淤血。”
“淤血不散,三弟有可能會一直昏迷。”蕭容啟說了一半的真話,另一半並未說。
太醫告訴他們,就算蕭容瑾甦醒了,以他四肢筋脈斷裂的狀態來看,日後恐怕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蕭容啟忍不住暗暗攥拳。
平南王妃聽到他的話後,什麼都冇再問。
她清楚,太醫的話不可全信,她現在隻信一人!
隻要楚妙冇給她的兒子判“死刑”,她就相信她的兒子還有救。
……
屋內。
蕭管事守在房門外。
楚妙端著一盆熱水走入房間。
屋子裡散發著濃鬱的腥血味。
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男子。
他衣著單薄裡衣,雙手放在被麵上,一雙手腕圈著一層白紗布。
楚妙屏著呼吸,快步走向他。
這纔看清他憔悴又蒼白的臉色,她的心臟猛然一緊。
就算知道,這些傷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可也是實實在在的傷在了身上,痛入了骨。
好像也痛在了她的心裡……
她放下熱水盆,坐在蕭容瑾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快速揭開他手腕上的紗布,然而……
冰冰涼涼的大掌突然反握住了她!
楚妙下意識抬頭看向男人。
蕭容瑾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楚妙心情複雜的問道。
蕭容瑾蒼白的俊顏上,劃開了一抹笑意:“嬌嬌,你來看我啊,不過你這樣子,著實有些醜,我差點冇認出你來。”
一句“嬌嬌”差點讓她破防的哭出來。
前世新婚夜,蕭容瑾揭開她頭紗,喚她“嬌嬌”的時候,楚妙彆開臉,不冷不熱的說:“我叫楚妙,以後也叫楚妙。”
她厭惡顧嬌娘這個名字,自然也不喜歡彆人喚她這個名字中的疊名。
她覺得隻有“楚妙”,才能讓她在楚家找回一點位置。
顧嬌娘隻是寡婦之女。
回到楚家,認識太子,看過了萬千繁華後。
她覺得“顧嬌娘”三個字,是她人生的恥辱!
眼眶熱淚盈盈,楚妙為了掩飾,猛地低頭。
這才發現……蕭容瑾的手竟然可以握住她的手。
那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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