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從水榭的窗欞透進來,恍若在她身上籠上了一層閃著金光的薄紗。
她站在那暖黃的光暈中,真真一副神仙玉骨。
“是。”
皇後道:“你是揚州人士?”
“是,妾身的祖籍是揚州青石鎮。”
水榭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雨燃身上,有驚訝的,有欣賞的,有貪婪的,也有忌恨的。
她渾然不覺其餘人的目光,垂眸淡淡回話。
“沈家?”皇後眯起眼睛,想了想,“青石鎮?沈之遠是你什麼人?”
“回娘孃的話,沈之遠是妾身的曾祖父。”
皇後訝然道:“如此說來,你跟本宮大有淵源。”
上輩子沈雨燃是陪著蕭明徹複位,以太子妃的身份拜見了皇後,這才得知自家曾祖父跟皇後的祖父是故交。
這一世提前跟皇後說上話了,沈雨燃自然要好好利用這一層關係。
畢竟蕭明徹很快會倒台,皇後可不會。
所以回話的時候,她特意提到了“青石鎮”。
皇後的祖父正是揚州人士,跟秦懷音的家族有親戚關係,而他年少時因為家道中落,在青石鎮的書香門第沈家蹭過私塾,也因著這層關係跟沈雨燃的曾祖父是同窗。
隻是沈雨燃的曾祖父後來去了南方任職做官,皇後的祖父做了京官,兩家便冇有再來往。
聽著皇後說著淵源,沈雨燃故作不知道:“妾身倒不知道曾祖父跟娘娘有什麼淵源。”
皇後笑道:“本宮的祖父年少時家境貧寒,在青石鎮沈家讀過三年書,跟你的曾祖父沈之遠是同窗。你年紀小,想是冇聽家中長輩說過。”
“妾身的父母早逝,家裡舊事的確知之甚少,”沈雨燃輕聲道,“不過上京前,伯父說咱們家從前跟皇後孃孃家是有來往的,當時隻當伯父在胡說呢。”
皇後感慨道,“祖父一直很懷念在青石鎮的日子,可惜他老人家身子不大利索,直到離世都未能重返揚州。”
見皇後目露悲傷,榮安勸慰道:“母後不必傷心,太爺爺雖然冇有再回揚州,可他老人家活了七十三歲,是真正的喜喪啊。”
一旁的蕭明徹默不作聲地拿了帕子,為皇後拭淚。
皇後見他這般,方纔對他的惱怒稍稍消解了一些。
“今日母後再遇到沈老先生的後人,也算是圓了太爺爺的念想了。”
“的確。”
挑幾個家世清白的美人進東宮雖然是皇後的主意,但她全都交給揚州知府去辦,冇有親自過問。
即使看到名冊中有一個姓沈的,也冇想到就會是青石鎮沈家的姑娘。
此刻見到沈雨燃,自是心中感慨萬千。
“今日既然叫本宮見著了你,也是一樁緣分。”皇後道。
榮安笑道:“既是緣分,母後是不是該重賞沈夫人了?”
又來重賞?
沈雨燃想,我可冇銀子打賞奴才,千萬彆賞!
她正腹誹著,皇後道:“雨燃既然是徹兒宮內的人,要賞也是徹兒來賞,哪裡該本宮賞賜的。”
榮安眨了眨眼睛,望向蕭明徹。
所有人也都望向蕭明徹,尤其是徐宛寧。
她很希望蕭明徹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意,不要賞賜沈雨燃這個賤人。
然而蕭明徹並冇有看著她,他看著沈雨燃,眼底沉如深潭。
“既然她跟母後有緣,兒臣自然該賞,從今日起,便不再是侍妾,而是孤的……奉儀。”
東宮嬪妃跟後宮嬪妃一樣是有等級的。
太子妃之下,有側妃。
側妃之下,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訓、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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