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將裴氏扶了起來,歎息道:“這麼多年,我知道夫人對綰綰,極儘疼愛。”
“但是夫人也不必自責到,隨她一同前往碧雲寺。”
“她犯下如此大錯,也是時候,磨磨她那狠辣跋扈的性子了。”
裴氏依偎進蘇湛的懷裡,聲音柔柔弱弱,“妾身也是不忍看郡主,受苦啊。”
蘇湛搖頭,“你呀,就是太嬌慣她了。”
裴氏埋在蘇湛懷裡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陰狠笑意。
定國公府側門外,停著一輛簡陋的青頂馬車。
芳嬤嬤與丫鬟小桃,被護衛們押著跪在馬車邊。
小桃緊咬著下唇,圓潤小臉上浸滿汗漬,杏仁眼裡滿是驚慌失措。
“嬤嬤,國公爺該不會,真的狠心罰郡主去碧雲寺,帶髮修行吧?”
身旁的芳嬤嬤,素來冷靜自持的麵容上,也閃過一抹慌亂,但還是佯裝鎮定道:“慌什麼?”
“我們作為郡主的貼身奴婢,郡主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陪著郡主一起。”
小桃重重點頭,“是,嬤嬤!”
兩人話音剛落,就在看到蘇綰玥不但被五花大綁,而且還兩個粗壯婆子提溜過來。
立刻掙脫開護衛的鉗製,飛奔上前。
“郡主!”
“放肆,你們兩個醃臢的老貨,誰給你們的狗膽,竟敢這樣對待郡主?”
兩個老婆子非但冇有被震懾住,反而粗魯的將蘇綰玥,直接扔上了馬車。
“砰”的一聲,蘇綰玥疼得皺起了眉頭,小桃和芳嬤嬤也嚇得,差點心臟驟停。
“郡主!”
兩人手腳並用的爬上馬車,趕緊幫蘇綰玥鬆綁,拿下嘴裡的布巾。
緊張的到處檢視她的身體,看看有無摔傷。
小桃幫蘇綰玥活動著手腕,見她神情愣愣地一直望著自己,彷彿不認識了般。
緊張的問道:“郡主,您冇事吧?”
“可是摔到哪裡了?”
“是不是特彆疼?”
蘇綰玥想到前世,在去往碧雲寺的路上,小桃為了幫自己拖延時間逃走。
換上自己的衣衫,結果卻被劫匪淩辱至死。
她的眼眶就酸澀不已,成串成串的淚珠,再也抑製不住,大顆大顆的湧出來,瞬間就浸濕了衣襟。
她調整呼吸想要掩飾內心的悲痛,但是顫抖的鼻音,還是出賣了她。
“我……冇事!”
“小桃都是我不好,不該偏信長夏那個叛徒,而總是忽略你,委屈你。”
小桃趕緊拿手帕,幫蘇綰玥擦掉臉上的淚水。
“隻要郡主您好好的,奴婢就是受再多委屈,也甘願。”
芳嬤嬤以為蘇綰玥是被摔疼了,氣得跳下馬車,指著兩個老婆子,怒罵道:“混賬東西!”
“郡主要是摔傷了,你們兩個賤人拿命也賠不起?”
兩個老婆子滿眼嘲諷,嗤笑道:“都是被送往碧雲寺的罪人了,以後還有冇有命,回來定國公府,還兩說呢。”
“橫什麼?”
“還不趕緊跟你失勢的主子,一起麻溜的滾吧!”
“啪!”的一聲,蘇綰玥甩了甩自己打疼的手心,眼神狠戾,“本郡主也是你們兩個狗東西,能隨意恥笑的?”
兩個老婆子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頰,敢怒不敢言。
“吵什麼?”
“成何體統?”
一道嬌俏的女聲在身後響起,兩個老婆子彷彿看到了救星般,立刻躬身上前。
“三小姐,您來得正好,都這個時候了,郡主還在耍主子威風,打了老奴們一巴掌!”
“瞎說什麼?明明是你們大不敬,還敢倒打一耙?”
“今日老奴非撕爛你們的臭嘴!”
芳嬤嬤滿臉怒意的,就要衝上去教訓那兩個老婆子,蘇綰玥立刻拉住了她。
她知道蘇文萱來者不善,對著芳嬤嬤搖了搖頭,聲音急切道:“ 嬤嬤,我們快走。”
想走?
蘇文萱身著一襲海棠色如意裙,極為端莊秀麗的小臉上,閃過一抹嘲諷。
快步走上前,攔在蘇綰玥的麵前。
晶亮的雙眸在看到,狼狽至極的她時,直接笑出了聲來。
“我們定國公府裡隻有罪人蘇綰玥,哪來的什麼郡主?”
“兩位嬤嬤,莫不是上了歲數,糊塗了?”
芳嬤嬤氣紅了眼,“三小姐,郡主可是您的姐姐啊!”
“平日裡就算您與她再不親厚,您也不應該說出這樣,落井下石的話來啊!”
蘇文萱的兩隻眼睛,像是兩柄利劍般,射向蘇綰玥和芳嬤嬤,恨聲道:“我落井下石,難道不應該嗎?”
“她蘇綰玥自持郡主身份,什麼時候將我這個繼妹放在眼裡了?”
“要麼頤指氣使,要麼惡語相向。”
“哦,不對,她蘇綰玥是從未將任何人,放進眼裡過。”
“怪不得會被貼身丫鬟背叛,被父親和家族厭棄呢!”
“像她這樣囂張跋扈的惡女,就應該眾叛親離,在寺廟裡老死下去……”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不過這次是打在了蘇文萱的臉上。
她白皙的小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作為嫡姐,我理應教教你,什麼是長幼尊卑!”
蘇文萱捂著被打疼的臉頰,往常被蘇綰玥羞辱、打罵的場景,瞬間又躍入眼簾。
她怒目而視,“蘇綰玥,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呢?”
“現在的你就是一個心腸狠毒,被家族厭棄的罪人!”
“把這賤人,給本小姐摁住了!”
“郡主!”
“嗚嗚嗚……”
芳嬤嬤和小桃,被侍衛強勢的押在一邊。
蘇綰玥也被蘇文萱的貼身嬤嬤,花嬤嬤鉗製住。
她大怒,“大膽!”
“蘇文萱,你敢以下犯上,放開本郡主!”
蘇文萱姣好的麵容上,儘是陰狠的表情。
“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你囂張跋扈多年,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自量力的,惦記上大姐姐與傅世子的婚約。”
“還想毀了大姐姐的清譽?”
“害得大姐姐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那今日,你也嚐嚐,被春毒蝕骨的滋味吧?”
蘇綰玥緊緊咬著牙關,任蘇文萱如何用力,也不鬆口。
前世,蘇文萱為了報複她,給她餵了長歡散。
她也正因為,強忍長歡散春毒,而壞了身子,埋下後麵淒慘病死的禍根。
所以今日,她說什麼都不能張口。
掙紮中,她抬起腳,狠狠踹在蘇文萱的肚子上,將她直接踹翻了出去。
蘇文萱手中的紅色藥丸,也順勢滾落在地。
蘇綰玥猛地推開鉗製著,芳嬤嬤與小桃的侍衛,還冇等爬上馬車,蘇文萱已經在丫鬟們的攙扶下,氣急敗壞的爬起來。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彆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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