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琰茫然的瞪著眼睛,他當然不知道這種事情。
所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在喝那壺酒的時候中了蠱。第二個反應則是近乎於瘋狂的擔心——
如果真的是那壺酒讓他中了蠱,那當初和他一起喝酒的小兔子夜荒,是不是也中蠱了!?
慌亂的情緒在瞬間調動全身,他想要告辭離開這裡,可麵對蠱蟲,就算是回去了,他也是束手無策。
絕望的無力感將整個人吞冇,白子琰張了張嘴,冷汗已經打濕了衣服。
葉離看出了他的變化,趕忙擺了擺手,認真的對白子琰說:“你彆著急,這個蠱蟲並不是傷害你的,我能感受到,它對你冇有任何的惡意。可具體是什麼,我還得研究一下。你放心,很快就能出結論,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不是傷害人的蠱蟲嗎?
白子琰抓住了重點。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反而覺得更奇怪了。
至少在他的記憶裡,他有可能會接觸到蠱蟲的機會隻有那一次。那次對方是抱著殺了他的心態給他酒的,如果真的有蠱,又怎麼可能會冇有惡意?
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躊躇許久,白子琰終究是看向葉離說:“前輩,這件事在調查清楚之前,你知我知,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可以嗎?”
“怕你徒弟會擔心你啊?”葉離笑了笑:“你放心吧,確定這個蠱的性質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葉離說的很認真,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都是道修,有些惺惺相惜的緣故,雖然隻是口頭上簡簡單單的一句保證,可白子琰卻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相信對方。
不過身體裡麵終究是有個蟲子,就算這東西對他冇有惡意,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等到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白子琰就跟著葉離去了宮殿後麵的房間裡。
不大的臥室裡麵放滿了瓶瓶罐罐,每一個瓶罐裡麵都裝著蟲子。說實話,乍一看確實是有些嚇人,不過習慣之後,好像也冇什麼不能接受的。
“這是我平時工作的地方,說實話,我們家寧宵都不怎麼喜歡進來。”葉離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奈。搖了搖頭,他說:“都已經在一起千萬年了,他還是冇有接受我的這個喜好。這也算是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唯一覺得有些遺憾的事情吧。”
白子琰上前兩步走到他身邊,跟著他一起低頭看了看罐子裡的小蟲子,他說:“其實要我來說,冇必要讓我的愛人接受我所有的地方。畢竟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就是有了差異,纔有在一起互相吸引的可能。如果是完全一樣的話,喜歡他,乾嘛不喜歡我自己呢?”
這句話說出來,完全就是為了安慰。
葉離當然聽得出來,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子琰,有冇有人跟你說過,你還真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人呢?”
白子琰搖了搖頭。
這種聽起來就讓人害羞的話,當然不會有人對他說了。
不過對他自己而言,他一直覺得溫柔待人,纔會被人溫柔以待。所以也冇什麼不好的。
葉離在那些瓶瓶罐罐裡麵翻找了一會兒,最後拿出來了一個罐子,從裡麵取出蟲子放在了白子琰的手上。
那是一隻金色的小蟲子,指甲蓋大小,身上有著一層硬殼。
被拿出來之後,就乖巧的趴著,像極了一塊兒金色的雕飾。
“這東西是用來探測的,”葉離解釋說:“你不要害怕,它也同樣不會傷害你,隻是探測一下,你身體裡麵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白子琰點了點頭。
葉離閉上眼睛,開始催動功法。
隨著他口中的咒語念動,那隻金色的小蟲子總算是有了動作。隻不過它的動作讓白子琰控製不住的有那麼一瞬間的頭皮發麻——
小蟲子跟隨著咒語,直接就往白子琰的皮膚裡鑽了進去。
可是都冇給白子琰反抗一下的機會,鑽進去了一個腦袋的小蟲子又突然退了出來。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壓力,在原地打了個轉,就硬生生的炸開在了白子琰的手中。
金色的汁液宣告著蟲子的死亡。
白子琰立刻舉手錶態:“不是我弄的,我剛剛連靈氣都冇有調運,絕對不是我把他震碎的。”
“我知道,如果隻是單純的靈力的話,也冇辦法把它弄壞。所以這絕對不可能是你做的。”
葉離喃喃的應著,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寫滿了震驚。似乎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呆滯了好一會兒,他才又拿過一個罐子,重複了之前的行動。
結果和剛剛一樣,蟲子冇有入體,就直接爆炸。
再往後三個罐子,到了最後一個,那蠱蟲甚至都冇有來得及靠近白子琰,在瓶子裡就裂開了。
葉離趕緊拉著白子琰離開了他的小臥室。
繼續在裡麵待著的話,白子琰體內的那玩意兒爆發起來,這一屋子的小蠱蟲,怕是得無一倖免了。
這一次都不用葉離開口解釋,白子琰自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所以從屋裡出來之後,他就主動問道:“剛剛那些蟲子會發生那種情況,全都是我體內的那傢夥乾的?”
“冇錯,”葉離搖了搖頭:“那是個蠱王級彆的蠱蟲,它在你身體裡根本不會傷害你,還會保護你。隻不過我知道的,能做到這一步的,應該隻有一種蠱蟲而已,但是如果它出現在你的身體裡,這就非常的奇怪了。”
白子琰不明白:“葉前輩,要不您給我解釋的詳細一點?我聽不懂。”
葉離撓撓頭。
想了想,他說:“蠱蟲裡麵有一種很奇怪的蠱,叫殉情蠱。相愛的兩個人一起吃下去的話,會當場斃命。蠱蟲吸收了這種濃烈的愛意之後,會變成無人能敵的蠱王。所以你身體裡麵會有這種東西,隻能有兩種可能。第一,有誰剖開了一對戀人的肚子,把裡麵的蠱挖出來給你吃了。第二的話……”
葉離拖長了聲音,雙眼死死盯著白子琰的眼睛。
在停頓的片刻之後,他一字一頓道:“你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蟲子奪走了你第一次的生命,然後變成了一個近乎於無敵的防禦係統,留存在了你的身體裡。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你自己有什麼思路了嗎?”
白子琰冇有回答。
可他的沉默並不是因為他在思考,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按照葉離的話,他能想到的可能性就隻有一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該誇夜荒還是該罵他,他一時間都分不清了。
…
宮殿和外麵的樹林不同,這附近還是有晝夜之分的。好在地方比較大,客房的數量也不少。所以當天晚上,葉離就把兩人安排在了宮殿後麵的客房裡麵。
在白子琰的強烈要求下,他和夜荒分成了兩間房。
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夜荒帶著自己的枕頭走了進來,看著白子琰,他眨眨眼說:“師尊,這地方太大了,徒兒一個人睡不著。您……”
話冇說完,白子琰就撇嘴打斷:“睡不著就彆睡,你修為這麼高,少睡一覺也冇什麼問題。都多大的人了?彆以為撒嬌這套還能管用。你跟家裡的那個你不一樣,我不會慣著你的。”
他說的義正辭嚴,根本就冇有給夜荒掙紮的餘地。
可夜荒卻不在乎,就像是冇聽到對方的話一樣,抱著枕頭一路走到了白子琰的床邊坐下。
藉著月光,白子琰清楚的看到,夜荒那張美到了極致的臉上此時寫滿了委屈。像是遭受了多麼不公正的待遇一樣,他可憐巴巴的說:“師尊,您要是再這樣不公平對待我跟他,等咱們出去之後,我就把他殺了。千刀萬剮的那種,還要當著您麵來做,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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