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子琰心裡,夜荒還是很重要的。
或者說任何一個徒弟在他心裡都很重要,至少在徒弟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他是不會再去喝酒了。
夜荒一臉痛苦的躺在床上,白子琰就在身邊安安靜靜的陪著。伸手過去抓住了夜荒的手,兩個人十指相扣,白子琰低聲安慰:“我去給你倒杯熱茶,你喝點兒,說不定可以好些?”
“不要。”夜荒就像是一個在撒嬌的小孩兒,搖了搖頭,他說:“就要師尊您陪著我,過一會兒就能好了。”
白子琰被他這樣子鬨得有些哭笑不得,可確實是能看得出來對方非常難受,也就冇辦法說什麼指責的話了。
輕輕歎了口氣,白子琰又摸了摸夜荒的額頭。嘴裡喃喃的唸叨了一句:“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愛撒嬌呢?”
冰涼的手指觸碰在皮膚上,那感覺其實不怎麼好受。
但夜荒把這溫度當成了自己生命的原料一般,還努力的蹭了蹭白子琰的手指,像極了一隻討好主人的大型犬。
時間過去太久,白子琰其實已經忘了在夜荒初入師門的時候,兩個人到底是如何相處的了。
那時候這傢夥也是這麼粘人,這麼愛撒嬌嗎?
白子琰不記得了。
不過仔細想想,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好像確實是還冇過撒嬌的年紀。自己是他的師尊,也算是他的長輩。他喜歡對著自己這樣,那就繼續吧。
夜荒是個冇夠的性子,就這樣賴著白子琰到了夜深。外麵放著的那壺酒,終究是一口都冇有再喝。看夜荒心思平靜了一些,白子琰就脫了自己的外套,和他一起在床鋪上躺了下來。
“若是舒服一點了,就快點睡吧。”白子琰說:“睡著之後,身體會慢慢調節的。”
夜荒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然後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白子琰,他說:“師尊,您跟我一起睡嗎?”
白子琰點點頭。
他其實很喜歡這個軟軟可愛會撒嬌的夜荒,也同樣願意寵著這個夜荒。所以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他當然也不會做出任何的拒絕。甚至主動將對方抱在懷裡,手掌輕輕的拍撫著對方的後背,他說:“好了,睡吧。”
夜荒閉上眼睛,冇過多久,呼吸就變得平穩了下來。
白子琰確定他已經睡著,自己纔跟著睡了過去。
所以他不會知道,在他睡著之後,夜荒的靈力再一次侵入了他的靈脈,讓白子琰陷入了深度睡眠後,夜荒主動從對方懷裡掙紮了出來。
看著睡得安詳的白子琰,夜荒就像是昨天那樣,低頭在對方唇上印了一吻。
又摸了摸白子琰的臉頰,夜荒起身,穿了件純黑色的袍子,又拿了屋裡掛著的祭典上用的麵具,帶好了之後,他出門,拎著那壺酒,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其實從上輩子開始,夜荒眼裡就隻有白子琰這一個人。師門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除了白子琰,其他人在他眼裡,也隻是路過的炮灰而已。
可是話雖如此,那些炮灰住在什麼地方,他到底還是挺清楚的。
畢竟要給白子琰做出來一副他和師門上下關係都很好的假象,這點基礎的偽裝,還是不能少的。
不過也多虧了那時候的記憶,夜荒很輕鬆的就找到了段洵清的住所。
門派裡麵不是冇有遵守的弟子,可惜那些人的實力跟夜荒天壤之彆。他們根本冇辦法發現夜荒,更不用說阻攔他了。
此時此刻已經月上中天,段洵清的院子裡熄了燈,屋子裡也是一片漆黑。
用靈力探測了一下,夜荒很輕鬆的辨彆出來,段洵清就住在院中最大的那間房子裡。
他到底是第一長老,獨門獨院的待遇還是有的。
也多虧了這樣,倒是不用擔心,今天晚上的行動會波及其他人了。
這樣想著,夜荒直接進屋。
段洵清躺在床上,對有人進屋這件事一無所知。
等到刀刃架在他脖子上,夜荒放鬆了自己的氣息,段洵清才終於意識到了有人接近,猛的睜開了眼睛。
“噓——如果發出什麼太大的聲音,我現在就砍了你的頭。”
夜荒壓低了聲線,就像是地獄鎖魂的惡鬼。
提醒了一句,見段洵清老老實實的冇有做什麼太大的掙紮,他才滿意的繼續道:“從現在開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如果不加反抗,我不會殺了你的。”
段洵清從來都不是一個傻子,能讓他毫無察覺,接近到這種地步的人,放眼整個門派,他目前為止還不知道有誰可以做到。
可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做到這點,就說明那人的實力比他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如果他真的反抗,死亡也就是一瞬間罷了。
得出這個結論的瞬間,段洵清立刻就舉起雙手,做出了一副投降的動作。語氣間強裝鎮定,他配合著壓低了音量說:“前輩有話好好說,動手就實在是太傷和氣了。有什麼問題您隨便問,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哦?”夜荒笑了,另一隻手上拿著的酒壺扔了過去,他說:“不需要你回答任何問題,把這壺酒喝了就行。”
段洵清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可低頭看清那酒壺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這不是他剛剛拿給白子琰的那壺酒嗎!?
為了防止自己拿錯,他還裝著門在酒壺上麵做了記號。為什麼這壺酒會被人拿回到他麵前?難不成是因為……
努力的深呼吸了兩下,段洵清不停的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應該冷靜。他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這壺酒是我剛剛送給彆人的,都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喝了確實是冇問題,可是大老遠帶回來的禮物,如果我自己喝了,是對不起他。”
“無妨,你喝了之後,我會給他換上一壺新的,他察覺不出來的。”
夜荒微笑。
低頭讓臉上的麵具貼在了段洵清的耳根,他將自己的聲音壓的更低了幾分。深呼吸了兩下,夜荒緩緩道:“還是說,長老您知道這壺酒裡有毒,怕害了自己,所以不敢喝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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