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休息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穿了一身鮮亮的衣衫,襯得氣色很是不錯。
她讓月芝留在院中,帶著紫煙去了祖母的院子。
祖母章氏,乃是長信侯的庶長女。
雖是庶長女,可祖母卻有一個以庶子身份襲爵的同胞弟弟,因此在沈家的地位堅如磐石,她的話,整個沈家冇有人敢反對。
不過祖母並非是個強硬之人,她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因此並不多插手沈家三房之間的事情。
沈鸞的父親沈源修,是她的幺兒,又是沈家最有出息的一個,雖然英年早逝,可章氏免不了對三房多看顧一些,幾個孫女當中,對沈鸞算是較為偏疼一些。
去祖母那裡的路上,沈鸞記起前世自己臉被毀了,祖母的痛心疾首,想起她嫁人之後,為了曹瑾,一次次回來求祖母托關係替他打點仕途。
三年時間,他從一個七品的翰林編修,一路做到了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升遷速度令人咋舌。
可即便如此,他卻猶不知足。
在她被曹瑾算計,與秦戈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在她被曹瑾毒死之前,沈家傳來了噩耗。
祖母因為她的事情,氣急攻心,撒手人寰。
沈鸞的手掌被指甲掐得生疼,走到院落外,看到年長的嬤嬤笑眯眯地迎過來,“三姑娘來了?已經使人進去通報老夫人,得知三姑娘身子不爽利,老夫人可擔心了。”
“多謝嬤嬤掛念,請了大夫來看過,並無大礙,憂心祖母惦記,這不就趕緊來給祖母請安。”
嬤嬤覺得今兒的三姑娘彷彿有些不大一樣,似乎明朗了一些,這纔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應該有的。
沈鸞進去了院子,祖母這裡常年飄著木香,若有若無很能讓人心情沉靜。
她繞過屏風,瞧見坐在榻上的祖母,穿著記憶中慣常穿的絳紫色衣衫,半白的髮絲用嵌綠寶石萬字金簪盤得妥妥帖帖,一張慈祥的臉上笑出了皺紋,樂嗬嗬地朝她招手。
沈鸞頓時就有些繃不住,顧不得禮數,撲到祖母麵前,抱著她的膝蓋偷偷將眼裡的水光擦掉。
“這是怎麼了?鸞兒可是受欺負了?”
沈鸞輕輕搖頭,“就是想祖母了,鸞兒不孝,讓祖母擔憂。”
章氏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冇事兒就好,源修隻你一個女兒,你定要過得開開心心纔是。”
沈鸞從地上起來,老太太拉著她在身側坐下,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才鬆了口氣,“聽說你病了,我還想著去瞧瞧你,幸而你冇什麼事,後日的宮宴……”
章氏這個年歲,什麼樣的事情看不通透?若她真不想去,那便不去罷。
沈鸞親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挽住章氏的胳膊。
“孫女正為此事而來呢!昨日身子是有些不爽利,不過如今已經大好,今日特來求祖母給孫女找個教規矩的嬤嬤,宮裡規矩大,可不能再給祖母丟臉纔是。”
“當真?”
“孫女可不敢在祖母麵前亂說,我保證好好學,否則……否則便讓嬤嬤責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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