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子極為不悅地發出一個字,嘴唇都冇動一下。
倘若不能說個擾他清夢的理由,下一瞬,他便吩咐侍衛,把馮有喜掛到晁國公府的大門上。
馮有喜心裡發怵,小心翼翼開口:“甄小娘子……”
太子猛地起身,眼神瞬間清明,聲音含了惺忪睡意,問:“她做什麼了?”
行叭,甄小娘子不僅能催眠,還能驅散太子殿下的瞌睡蟲,馮有喜放心大膽地回話:“回稟殿下,甄小娘子一大早去梅花林折梅花。”
“更衣。”
太子踢上軟緞鞋,站直身子,敞開雙臂。
馮有喜一瞧這陣仗,心口狂跳,一麵服侍穿衣,一麵苦口婆心勸:“殿下,這黑燈瞎火的,您去尋甄小娘子,孤男寡女,恐怕不妥。”
黑燈瞎火嗎?確實會嚇著膽兒小的甄青殷。太子望了眼窗外,漫不經心道:“讓宮人們提上燈便是。”
馮有喜:“……”生怕旁人看不清孤男寡女的是你倆嗎?
不勸了。
再勸,整個國公府都得知道,您和甄小娘子梅林私會。
太子一晚上冇睡好,強撐睡意,出來找甄青殷,再看一眼她的係統麵板。
找了一圈,梅花林裡連個鬼影子都冇。
他瞪著兩隻熊貓眼,問:“人呢?”
馮有喜眼珠子快瞪出來了,想哭:“殿下,許是您穿衣裳耽擱了片刻功夫,甄小娘子折完梅花,已經走了。”
他叫侍衛喚來盯梢的丫鬟,著急上火地問,“甄姑娘人呢?”
丫鬟頭回見尊貴的太子殿下,戰戰兢兢,一股腦回答:“甄姑娘說怕驚擾太子殿下休息,帶了奴婢和南星,還有兩個婆子,繞路到梅花林的南麵,剪了兩枝梅花便回涵虛院了。一枝梅花送到國公夫人的房裡,一枝梅花帶回她自己屋,插了花瓶,擺在書案……”
“帶孤去南麵,她剪梅花的地方。”太子打斷丫鬟的滔滔不絕。
他被甄青殷氣到了。
聽雪閣在梅花林的北麵,冬日恰好開南邊的窗戶,背風,正正好欣賞梅林景色。
甄青殷寧願繞遠路,從南邊進梅花林,也不願跟他有一絲照麵的機會。
這是拿他當什麼了?
洪水猛獸嗎?
他有這麼可怕?
不就是吃了她的一杯殘酒、一杯殘茶?
——好吧,姑孃家遇到這種事,的確會覺得對方“可能”是個變態。
太子怒氣沖沖來到甄青殷剪梅花的地方。
幾串腳印止步於梅花林邊緣,深入不到兩米,便返回了。
可見甄青殷當時有多小心翼翼,生怕招了他的眼。
胸中怒火已逐漸散去。
“回吧。”
太子盯了一會兒那幾串腳印,一時也辨不出哪一串是甄青殷的。
對甄青殷的怒火按了下去,對宋三姑孃的怒火又浮了上來。
頗有些意興闌珊。
還想落荒而逃。
頭一回被人家小娘子誤會成登徒浪子死變態。
“殿下!這邊纔是聽雪閣的方向。”馮有喜以為太子氣糊塗了,忙出聲提醒。
“回東宮。”
“啊?”
*
甄青殷睡得早,起得早。
一醒來,便見床的另一頭,整整齊齊躺了十顆拳頭大的土豆,蓋著她的被子,隻蓋到一半,像十胞胎胖娃娃。
不用問,係統乾的。
係統嘿嘿笑:【宿主,您的獎勵已發放!您完成了斟茶任務,獎勵十顆土豆!】
隻有這個時刻,係統纔會禮貌地稱“您”。
甄青殷鬱悶。
係統又自作主張了。
她這人,比較軸,最怕欠人情,最怕占人便宜,凡事都想跟人掰扯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直到互不牽扯。
這回的任務,又是男主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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