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辛苦。”黎小英苦笑道:“我父母不同意,家裡的哥嫂更是有意見,我一個人在生產隊上工,永遠是最早一個到最後一個離開,彆人不想乾的苦活累活,隻要工分高我就去。我婆婆經常要吃藥,他寄回來的津貼通常隻夠買藥不夠吃飯,我不拚命根本養不起咱們倆。”
“這還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他從來都冇說過要娶我,鄉裡鄉親都在背地裡取笑我、辱罵我。所以,咱們領證的那一天,就算我知道他是不情不願的,但我還是去了。我覺得嫁給他,才能回報我這麼多年的付出。”
“隻是不知道的是,嫁給他之後,我好像更苦了。”
真是蠢得讓蘇瑤想罵人,但她情緒尚未穩定,擔心刺激到她,蘇瑤想了想說:“最苦的日子既然都熬過了,隻要你懂得放手,我相信日後都是好日子。你是個好人,不應該就這樣草草結束自己的一生。而且,你父母在不同意你們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支援你的決定,我相信他們肯定值得你好好孝順。”
一語驚醒夢中人,黎小英抹了抹眼淚,道:“你說得很對,雖然我冇讀過書,但聽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對不起我爸媽。蘇瑤,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最後一句,她是拍著胸脯說的,蘇瑤看著,覺得她還有種“俠女”的風範,她笑了笑,說:“那我把你這話當真了。”
兩人在番薯地一邊吃番薯一邊聊天,等到徹底入夜了,才各回各家。
蘇瑤回到家後先去洗了個澡,又把明天要賣的茶葉蛋鹵上之後,纔回到房間收拾。
袁曠林說路遠過幾天纔回來,至於幾天,她也不清楚,不過早早把自己的東西從主臥搬出去,肯定是明智之舉。
她現在還冇辦法解決離婚之後戶口的問題,所以不能讓路遠對自己有種“鳩占鵲巢”的差評印象。
畢竟她一向能屈能伸,該當龜孫子的時候,就乖乖當龜孫子。
她把自己的家當全部搬到另外一個小房間內,本來打算從今晚開始睡竹沙發,最後想想,還是享受最後兩天再說。
另一邊,路遠在招待所入住之後,就從行囊裡麵翻出自己昨晚連夜寫的離婚申請,檢查一遍且確認無誤後,他站起身來,敲響了隔壁副團長的大門。
路遠昨晚得知自己被綠之後,氣得直接回了之前住的單身宿舍,卻被告知已經搬空,最後隻能去戰友那邊對付一宿。
戰友當時還想調侃他不回去跟媳婦熱炕頭,跑來跟他單身寡人搶被子,但看到他黑如鍋底的臉,就什麼都不敢說,乖乖讓出半邊床。
即使是這樣,路遠還是睡不著,然後連夜爬起來寫了離婚申請。
當初他在醫院療傷的時候,就已經聽說蘇瑤整天往林家跑的訊息,他也做好跟她離婚的準備。
直至前兩天,蘇永勝來醫院探望他,說蘇瑤已經改過自新,打算以後跟他好好過日子,他昨天才隨了一趟順風車回了大院,不然他是打算在表彰大會之後再回去。
當然,他並冇有因為蘇永勝的話就打算跟蘇瑤好好過日子。
他對她毫無感情,也知道當初結婚是被訛上。他可以單身,但不能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將就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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