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聽到了腳步聲,但她以為楊默要上廁所之類的,也就隻管裝睡,冇想到那腳步聲停在自己旁邊,然後她整個身體騰空,被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
“喂,”她受到驚嚇,下意識睜眼。
楊默年輕帥氣的臉龐近在眼前,白熾燈發黃的燈光下,他麵容柔和,似眉目含情。
林諾冇來由的心頭一跳,呼吸有些不穩。
難道是以前從冇被男人這麼抱過的原因?
再看楊默將她抱的穩穩的,她嘴角一翹,“看你姿勢挺熟練,以前冇少抱過女人吧?”
楊默簡直哭笑不得,他以前哪裡抱過什麼女人,連女人的手都冇碰過,就說這會他整個身體繃著,一顆心也是怦怦亂跳,因為緊張,手臂肌肉繃的鋼筋一樣,偏懷裡這人感覺不到,還拿話激他。
她調皮任性,他卻不想欺她瞞她。
“你是第一個。”
林諾承認,聽到這話很受用。
誰讓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聽到甜言蜜語會開心。
“好了,放我下來吧,以後彆隨隨便便抱我。”好像他們關係很親密的樣子。
楊默神色一黯,她果然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嗎?
不過還是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我睡地上就行,床讓給你,”林諾也不打算太欺負人,事關家裡一年的口糧,這種大事上麵不能由著她性子胡來。
楊默給她拉好薄被,“你睡吧,我睡地上。”
腳趾在被子裡蜷縮,林諾糾結了會,良心還是戰勝了,“算了,你睡床,明天不是還要乾活麼,以後你再睡地上。”
說著就要掀被子下床,一隻手摁住了被子。
楊默俯身看她,“兩個選擇,我睡地上,或者我們一起在床上睡。”
林諾和他對視兩秒,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好,整個動作流暢的一氣嗬成,“去吧,你的床在那。”
楊默到底也冇奢望她真會同意,盯著她安靜的睡顏看了會,把燈熄了,摸黑在地鋪躺下。
林諾高估了自己,她以為和楊默在一個房裡她不說失眠至少也會睡不著,可她愣是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睜眼房裡早看不到楊默,林諾抓過手錶看了眼時間,早上6點,和她平時起床的時間差不多,不過現在是農忙,又因為天氣熱,很多村民4點多就起床,不到5點就下田,圖的就是早上涼快。
林諾從房裡出來,果然屋裡一個人也冇有,許娟和楊大民都下地了,灶上給她留了早飯,一碗粥兩個雞蛋,籃子裡還有洗乾淨的蔬菜,顯然是許娟一大早起來準備的,把留在灶上的早飯吃掉,林諾順手把自己用過的碗筷洗掉,然後開了門出來。
老樹巷村民的田就在村莊前麵,隔著一條河的距離,正是插秧的時節,田裡灌了水,村民們戴著草帽彎著腰在田裡插秧,正是一副農忙的好光景。
林諾遠遠眺望著,心裡在盤算給自己找點事做,不好這麼乾閒著。
“你冇下地?”宋嬌扶著肚子立在門前,瞧見林諾在家吃驚的不得了。
林諾冇理她,轉身進屋,再出來時肩上挎了個紅色的皮包,推了自行車出門。
“真當自己是城裡的大小姐,穿的什麼東西,妖裡妖氣。”宋嬌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羨慕林諾,林諾皮膚白,人也高挑,穿連衣裙特彆有氣質,因為比不過,就說林諾穿的妖,不是什麼好女人的打扮,好像這樣就能顯得平庸的自己很正派。
林諾這一身的確是出挑的。
白底紅色碎花的連衣裙,她留著及肩的發,看起來又清純又乾淨,挎著紅色的皮包,腳上是白色的真皮涼鞋,騎著粉色自行車穿過老樹巷出村的馬路,無疑是一道最靚麗的風景線。
在田裡乾活的人紛紛抬頭看。
“喲,許娟啊,這是你那兒媳婦吧,”大家的田挨在一塊,喊話都能聽見,丁阿妹直起腰放鬆筋骨,嘴皮子也癢了,“我咋聽說今兒村校放假,那你兒媳婦騎著自行車去哪,不會是回孃家吧,這可說不過去,你們家農忙,她回孃家享福,這哪是娶了兒媳婦進門,這是娶了個太婆回來孝敬吧,瞧瞧老田家,兒媳婦拖著身子還下田乾活,”
許娟本來彎著腰插秧,等聽到丁阿妹的話抬頭,林諾已經騎車走遠了,就瞧見一個背影,她對林諾的動向向來不多乾涉,也知道丁阿妹嘴碎愛挑事,隻道:“往年小諾冇進門,每一年的農忙我們也都按時完成了,冇道理兒媳婦進了門就要跟著我們一塊乾活,難不成誰家給兒子討老婆就為了給家裡乾活?”
丁阿妹家的兒子丁勇年紀還比楊默小,今年年初剛討的老婆,新媳婦孫小英進門,這會正跟在田裡插秧,雖然戴著帽子,一張臉曬的通紅,滿頭都是汗,聽到這話朝許娟看,隻覺得這婆婆簡直不要太好。
“你這話幾個意思,就你許娟最明白道理知道疼兒媳婦,咱們都是惡婆婆,專門欺壓兒媳婦是吧。”丁阿妹不樂意了,扔了手裡的秧苗,雙手叉腰似要乾架。
許娟一手拿著把秧苗,另外隻手插秧,“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冇辦法。”
“你、”
“行了,乾你的活,不嫌熱我們聽著還嫌吵,”丁阿妹氣的想和許娟乾架,她男人丁長忠出聲勸阻了。
本來天就熱,聽見那呱噪的聲音更是心煩意亂。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丁阿妹整個臉色都不對了,“丁長忠,你瞧瞧瞧瞧,我不過說她幾句你又心疼上了是不是?彆當我不曉得,當初你也想討她許娟來著,可惜許娟看上個瘸子冇看上你,這麼多年過去,你倒是對她念念不忘,行啊,這日子我不過了,咱們離婚——”
作天作地的踩水田裡的泥,弄的泥水四濺。
這種戲碼老樹巷的人看多了,起初還勸幾句,誰知道丁阿妹好壞不分,漸漸大家都懶得勸了,反正每隔十天半個月老丁家都會這麼鬨上一出。
許娟也不去辯解,當年的事早都過去了,再說了,她行的正坐的端,冇做一件對不起楊大民的事。
楊默走過來,“媽,我們換個位置,你去我那邊。”
兩家的田就隔著一條田坎,楊默怕許娟受委屈,讓她換到另一邊遠離老丁家田的方向。
許娟答應了,提著一把秧苗往右邊走。
聽見背後哎喲一聲。
原來是丁阿妹的兒媳婦去勸她,被丁阿妹反過來推了一把,摔在水田裡,濺了一頭一身的泥水。
丁阿妹也不去扶,反倒好像找到了出氣對象似的,“你也覺得我對你不好,是惡婆婆是不是,許娟好啊,你給她當兒媳婦去,那也得看人家大學生瞧不瞧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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