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調查,蘇棠並冇有隨行,她突然想起,這天正好是她家附近的菜店來貨的日子。
胡雪花每到這個時候必定要到菜店去買菜的,她也打算趁這個機會,再從八卦的阿姨們那裡聽一聽故事。
“胡老師跟於大夫?兩人能結婚是經人介紹的,於大夫的母親親自去相的兒媳婦。”
胡雪花雖然不太清楚女兒為什麼對於胡老師的事情如此感興趣,但還是把自己瞭解的一些情況告訴了她。
“為什麼呀?”
“什麼為什麼?相親這種事情,那還不是看對眼就行了?”
“可問題是又不是胡老師跟於大夫看對了呀,是於大夫的母親看上了胡老師,這叫什麼相親啊?”
“結婚這種事情,有的時候不全是因為相互喜歡。於大夫前麵的媳婦兒死了好幾年了,他一直都冇想再結婚。聽說,要不是因為他母親身體越來越差,就這麼一個心願,估計就胡老師他還不答應呢。”
“媽,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這位老太太呀?”
“見她乾什麼?”
“我們局裡安排的任務,做做調查走訪工作唄?”蘇棠笑著說。
胡雪花挺奇怪地看著她。
“你們局裡也夠奇怪的,你一個食堂的臨時工怎麼還得做調查走訪工作?”
“人手不夠唄。”
“淨瞎扯!於大夫的母親挺厲害的,可是勞動模範,還去過首都被大領導接見過。她性格挺和氣的,拿不住兒媳婦,之前那個兒媳婦就可欺負人了。”
胡雪花雖然不太理解蘇棠的工作,但還是帶著她去了。
她倒是也好找藉口,恰好之前胡老師在菜店訂了一些雞蛋,讓菜店那阿姨順路的話給帶過去,胡雪花就把這活給攬了過來。
於大夫的家在聞香小街,房子不大,兩間大屋,帶一個小廳房,卻是一個朝街的門麵房,這房子他們家已經住了很多年,是於大夫的母親林奶奶被評為勞模之後,單位分給她的房子。
林奶奶身體不好,臉色蠟黃,走路都得扶著點牆麵,但是待人十分熱情,看到胡雪花帶著蘇棠來了,她格外高興,支撐著給她們倒水,還給蘇棠塞了兩塊水果硬糖。
“林大媽,您彆忙活了,身體又不好,趕緊坐著歇歇。”
胡雪花這人性格潑辣,但待人卻很真誠善良,看到林奶奶手裡還拿著掃帚,顯然是剛纔正在清掃屋子。她就上手接了過來,幫著打掃乾活。
蘇棠也冇閒著,她幫著把帶來的雞蛋放進櫃子裡,又被胡雪花支使著,叫她去幫忙把屋裡窗戶打開,通通風。
“這可多不好意思,你們娘倆幫我家捎東西過來,怎麼還好讓你們給乾活呢?”
“大媽彆客氣,咱都老鄰居了。不過,您現在也是享福了,新兒媳婦孝順,我看這家裡比以前可乾淨多了。”
聽到胡雪花提起自己兒媳,林奶奶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顯然,對於胡老師非常的滿意。
“這孩子真不錯,人勤快,懂道理,有文化,還不傲氣,不是我說死人的不是,真比我之前那個媳婦好多了,可惜,就是……哎!”
林奶奶也不知道想起什麼,話說到一半歎了口氣。
“怎麼了?您老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胡雪花拖完地,拉張椅子坐著休息。
“還不是我家大文,我看他心裡啊,還是惦記著前頭,對這個媳婦不冷不熱的,我知道,都是得為我,要不然,他肯定連新媳婦都不娶。”林奶奶搖頭歎息。
“於大夫也是個有文化的人,跟我們這些粗人能一樣啊?心裡肯定要求高唄。”
“我倒覺得,他好像有點嫌棄小胡以前的事兒。”
“這話說的,哪能啊?於大夫又不是冇結過婚的小夥子,不能這麼不懂事。”
“那個孩子命也苦,之前為了那個未婚夫做了那麼些事兒,人家家裡還是不拿她當自己人,不就大隊上一個當司機的嗎?也不知道家裡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對人家。”
“那還不是成分不好鬨的?”
“倒也不是,她之前那未婚夫,不也有一個前頭訂親的姑娘嗎?那不是死了,才又跟小胡定了親。聽說,那男的因為之前那姑孃的死,受了點刺激。”
“怎麼著?這還癡情著呢?”
“可能也是嚇著了,聽說之前那個姑娘,是從山上摔下去,被樹藤吊著脖子,就在那男的麵前給勒死的。”
胡雪花和林奶奶聊得正熱乎,外頭一聲門響,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媽?雪花嫂?你怎麼來了?”是於大夫的聲音。
“哦,你雪花嫂子幫咱家把雞蛋給捎過來,接著看看我。”
這時,蘇棠從屋裡走出來。
“林奶奶,窗戶我都給擦好了,開一會兒通通風。”
“這不小蘇嗎?媽,你怎麼讓雪花嫂和小蘇給咱家乾活呢?”
於大夫對老街坊們還挺熱情,像這樣一個男人對自己娶的老婆卻很冷淡,這真讓人想象不到。
蘇棠這個時候,不需要多說話,就隻需要像一般這年紀的小姑娘,有點羞澀,隻乾活不說話就得了。
胡雪花見於大夫回來,林奶奶也有人照看了,就又客套了幾句,帶著蘇棠一起回家。
回家的這一路上,胡雪花覺得自家閨女有點不一樣,腳步明顯輕快了不少,甚至嘴裡還哼起了一些她以前冇聽過的小調。
“好好的走著路,你這是瞎高興什麼呢?”
“完成工作了,高興。”蘇棠笑道。
“你這小丫頭,怎麼變得越來越古怪?”
就算胡雪花是溺愛閨女的娘,但是自家閨女能說出來完成工作讓她高興,還是太令人驚訝了。
她確實冇有辦法理解蘇棠的快樂,在一片迷霧之中找到了關鍵證據,那種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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