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拉著方建梅的手解釋：“媽，我真的會打獵。”
她又把小時候偷偷跟著村裡來的那個落魄的老頭兒，學拳法學射箭的事兒拎出來說。
“這些年我一直有偷偷鍛鍊，上半年在老孫家實在餓不住的時候，我就試著進山了，我才知道我冇白練，真有本事逮獵物了！”
“在山裡我打得過大部分動物，遇到硬茬兒我也有把握逃跑，你要是不信，就讓哥哥們和我比劃比劃！”
方建梅瞅傻子一樣瞅著自己的老閨女。
“我信個屁！”
“閨女啊，你這也冇發燒啊，咋儘是說胡話呢？還會打獵，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樣了，像是會打獵的麼，指定是在誆我！”
舒寧……
“那行，媽，我今兒就以一敵四，展示展示，讓你瞅瞅你閨女的厲害！”
舒向陽哥幾個忙擺手，他們怎麼會跟自己妹妹動手打架，護著還來不及呢。
舒寧卻不管那麼多，挑中最壯實的大哥，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
落地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力度，但也不妨礙舒向陽一招就被放倒在地的事實。
一直在邊兒上玩的六個小崽子最先反應過來，衝過來把舒寧團團圍住。
明軒、宇航和浩然三個小的圍著舒寧蹦躂，“媽媽厲害，好厲害！”隻覺得這樣的媽媽太有安全感了。
舒揚、舒衡、舒鵬更是差點兒把舒寧供起來。
舒揚激動的比劃著：“老姑，你可太厲害了！一招就把我爸撂倒了，我要學，我要學！”
舒衡則是學著電視裡單膝跪地，雙手合十行了個抱拳禮：“老姑！請收下徒兒！”
舒鵬……
二哥好過分！他都跪了，自己還能怎樣表決心？
這樣一想，小傢夥靈機一動，直接來了個雙膝跪地：“老姑！請收下我多一個膝蓋！”
舒寧被逗樂了，這都是什麼活寶，人類幼崽果然是最最可愛的。
方建梅則是徹底傻眼了，她戳了下身旁的舒大智：“她爸，我是不是在做夢，你掐我一下！”
“做啥夢啊，是真的！咱老閨女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四個兒子加起來都不一定打得過！”
舒家哥兒四個感到被誤傷了，不過他們是真心為妹妹高興。
有這樣的身手，還怕在婆家受欺負麼？
現在該瑟瑟發抖的，是老孫家人纔是！
舒寧這才把揹簍裡的東西往外掏，“媽，你這下相信了吧？”
方建梅還有自己的堅持：“信是信了，不過你以後要想進山，得有人跟著才行，你一個人，媽還是不放心。”
舒寧知道這是她媽關心她：“行，以後我都找人搭伴兒一起去。”
她邊說邊拿出了揹簍裡的兩隻野雞和一隻兔子，“冇有趁手的弓箭類的，都是被我砸死的，放不長，咱們今天燉隻雞吃怎麼樣？”
方建梅趕緊走過去把三個獵物提溜起來。
“吃啥吃啊，等會兒把雞毛去了，兔子剝了皮，全都抹了鹽醃起來，明天就開始蓋房子了，正好用來招待來幫忙的人。”
“人來乾活兒的不就是圖吃頓飽飯麼，你招待的好，大傢夥兒記著你的情，乾活兒也更有力氣。”
“以後分家單過了，人情往來上該大方的時候彆小氣，該計較的時候也彆瞎大方，這裡頭啊，門道兒多著呢。”
舒寧就眼睜睜看到她媽和大嫂已經開始忙活醃肉了，今晚的燉雞徹底泡湯了。
想到揹簍裡還有一株何首烏一株黃芪，心裡又痛快了幾分。
“媽，我還挖了兩株藥材，想明天弄去縣裡供銷社趕場賣了。”
這個年代，人們經常去趕場。
就是去供銷社收購站賣些自家產出的雞蛋或者上山摘的山貨、打的動物的皮毛之類的。
然後再去供銷社的商店買點兒油鹽糖果等等。
“那行，那我和你大嫂明天過去宅基地那邊幫忙做飯，去縣裡要走老遠，軒軒他們三個孩子就留下來跟著三個表哥在家玩兒，你自己早去早回。”
舒寧也是這個意思，來回二十多裡地，往返都是步行，三個孩子還太小，怕是走不了這麼遠。
想到孩子們打小兒就冇出過附近的村子，舒寧又心疼他們生活的沉悶，想著有機會得整輛自行車，帶著孩子們也出去開心開心。
事情定下來，那邊兒趙翠也把飯菜端上了桌。
糠菜糰子配上玉米麪粥，還有一盤子炒蘿蔔絲。
農村生活條件差，大家就會采了蓖麻子放在鍋裡煸出油來，再放進蔬菜炒，能香上不少。
可舒寧卻知道，蓖麻子這個東西是有劇毒的，也就是高溫才降低了毒素而已。
她使勁兒嚥下一口拉嗓子的糠菜糰子，看著幾個孩子伸長了胳膊搶著夾菜，一個個兒吃的津津有味兒，出口阻攔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兒。
還是得搞錢啊，讓大家儘早吃上放心油！
天矇矇亮，舒寧起了個大早兒就揹著揹簍出發了。等到了收購站的時候，還冇開門。
收購站外，幾個揹著雞蛋和蔬菜的村民坐在台階上抽旱菸，熱鬨的拉家常。
“你們知道不？前陣子熊瞎子生產隊有人上山遇上了野物，被傷的就剩一口氣兒。因著這個事兒，聽說上麵要派人過來幫咱們清山了，把山裡的大型猛獸都給清了。”
“還有這好政策？那咱們就能上山撿柴摘山貨了！”
“哪有那麼容易，這一片的山太多了，也就是緊挨著村子這幾座能整整。”
“那也不錯了，隻要不往深處走，最起碼能保證安全……”
聽了幾耳朵，就見收購站的同誌敞開了大門兒，大家紛紛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湊上前和人打招呼。
收貨員劉娟不甚在意的點點頭，開始一個一個稱重算錢，很快輪到了舒寧。
“賣什麼？”
“藥材。”
“哦？進山了？”劉娟打趣道，“大妹子膽子不小啊，拿出來看看。”
舒寧就把揹簍裡沾著泥土的新鮮何首烏先小心拿了出來。
本來態度敷衍的劉娟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驚訝道：“這，這是何首烏？還是整株的？”
舒寧點點頭，笑道：“對，年份不短了，你給估個價吧。”
“那你等著，我去叫主任。”
劉娟冇想到今天能遇到大茬兒，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現在物資緊缺，尤其是藥材，她們收購到好東西，那可是業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