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這一路上嬸兒你都冇有說過話?”我又小心翼翼問道。
“你奶奶冇告訴過你,冬天走路的時候不能張嘴啊?”王嬸翻著白眼,一臉無奈,“山裡雪那麼大,這張嘴不得灌一肚子風啊,我可不想竄稀!”
我徹底無語住了,這虛驚一場差點讓我命喪紙人的手裡,還好龍冥淵的護身符救了我!
提起龍冥淵,我總覺得他是真心想要救我的。
可奶奶卻說,他會害死我……
回到家中,我脫下破破爛爛的羽絨服便奔至奶奶床前。
奶奶仍緊閉雙眸,平躺在床上,可她嘴唇卻在不停翕動著。
湊近耳朵去聽,發現她反覆呢喃的都是同一個詞彙。
我學會的通古斯語並不多,但那個詞剛好奶奶教過。
她在說——鹿。
我以為奶奶是在叫我,便握住了她的手,低聲喚道,“奶奶我在這裡,你想要什麼?”
然而,奶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識,嘴裡仍在不停呢喃著,“鹿,鹿……”
我的情緒再次低落下來,靠在床頭不知所措。
王嬸卻皺著眉頭說道,“小鹿,我怎麼覺得你奶奶這狀態,好像不太對勁兒啊?”
我茫然的向她看過去,“哪裡不對?”
“她這不像是突然間生了什麼大病導致昏迷,倒像是……像是掉魂了!”
王嬸仔細端詳著我奶奶的麵色,“我兒子之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跟一群小孩跑去後山玩,回來就開始昏迷不醒,說夢話,還胡言亂語!”
後山中有一片亂墳崗,年頭比我們村子的曆史還要久遠,有人說在裡麵見到過鮮卑時期的墓葬。
村子裡一些孤寡老人,死後冇人料理白事,也都是統一埋在亂墳崗的。
從小我就聽過很多關於亂墳崗的鬼怪傳說,班上還有些不知死活的男同學,提出要去那裡比拚膽量。
奶奶卻說那地方陰氣重的很,不要隨便靠近。
王嬸繼續說道,“當時我帶他去衛生所,醫生也瞧不出個好歹來,打了針退燒藥,人還是冇醒。
我隻能請你奶奶幫忙看看,她說我兒子這是掉了魂,領他到後山那片墳地裡,用神鈴晃了大半宿,這才把魂給招了回來!”
如果真像王嬸說的那樣,我奶奶是丟了魂,可我並冇有繼承奶奶的巫術,不知道該怎麼招魂啊!
王嬸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哎,咱們村尾不是住著一個姓馬的嗎,不如讓他來給你奶奶看看?”
王嬸說的人叫馬正良,四十來歲打光棍,是一位弟馬,我們都叫他馬叔。
他家裡供著全堂,胡黃常蟒,清風碑王。
那位馬叔很會做人,認為村子裡已經有我奶奶坐鎮瞧事,便主動把堂口搬去了村尾。
出馬與薩滿有相同之處,但並非一脈。
薩滿是巫的一種,崇拜一切自然事物和圖騰。
而出馬則更像是借鑒了薩滿、道,佛,教的一些元素,然後獨自成立的體係,屬於一種民間文化。
薩滿是從古漁獵時期就傳承下來的,而出馬至今隻有300多年的曆史。
但不得不說,這幾年出馬的名號可要比薩滿響亮多了,隻因薩滿的傳承條件太苛刻,講究一個血脈傳承,冇有這個血脈就是無法學習,改變不了。
我思忖了下,還是決定去找那位馬叔問問,不行的話,再去鎮醫院好了。
馬叔的堂口很偏僻,在村尾靠近山腳的地方,遠離村子中央,他也從不主動與人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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