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曹軍營中,曹操在大帳乃心神不寧。
如今劉備展現出來的潛力已經足夠讓重視了,因此他擔憂夏侯兩兄弟若是追不上劉備,豈不是放虎歸山?
“屆時無法儘數收取荊襄之地,反而坐視劉備壯大,實在是我軍一大阻礙啊,必須要早做打算!”
他走出大帳,抬頭看了看空中明月,忽然想到了葉凡。
“或許他有辦法?”
於是曹操換上一身便服,一手提了一罈酒,一手抓著一盤兔肉,隻帶著許褚便朝夥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他今日在不在這裡。”
來到夥房外麵之後,曹操讓許褚在一旁等待,而他則是獨自進入了夥房中,夥房中的人影讓他心頭一喜。
果然在這裡!
葉凡又在夥房中吃吃喝喝,身為火頭兵,弄點吃食還是很容易的,就是酒有點難弄。
畢竟酒這玩意隻供給將軍們,每次出征也不能帶的太多,畢竟還要運送糧草,而將軍們又都是海量,實在剩不下多少。
正啃著大餅感覺無趣的時候,曹操便來了。
同樣也是夜晚,同樣看不清樣貌,葉凡卻一眼就認出了曹操便是昨晚的那人,曹操也同樣冇有打算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
畢竟現在這種關係,更能讓葉凡知無不言。
“你來了?這是帶給我的嗎?”
葉凡直接上前將一罈酒接了過來,嘖嘖稱奇道:“這滿滿一罈,你從何處弄來的?”
曹操微微一笑,編了個理由:“將軍賞我的,被我偷偷帶來給你喝。”
“那感情好!”葉凡大笑了兩聲,心情舒暢。
不光有美酒,還有兔肉佐酒,簡直賽過神仙。
“對了,昨天你說的竟都言中了,今日晌午曹仁將軍便敗歸,而且正應了你那句‘水火俱全’,難不成你能未卜先知?”
曹操此時開始了詢問。
葉凡美美的喝了口酒,也給曹操倒了一碗,輕笑道:“這可不是什麼未卜先知,而是對戰局的提前預測。”
“行軍打仗還能提前預測?”曹操很是吃驚。
葉凡一臉得意:“那是自然,打仗的過程之中,任何事物都有可能帶來完全不同的結果,新野隻是一座小城,周圍可以利用的東西就隻有那些,自然不難預測。”
“而且就算是風向、雨雪等自然因素,也有可能導致勝敗的結果不同,若是完全瞭解敵對雙方的情況,再加上週邊環境等因素,結果就會像是寫在竹簡上一樣簡單。”
雖然火燒新野的結果是他從史書上看來的,但隨便吹一吹還會被砍頭不成?
隻不過曹操卻嘖嘖稱奇,心中震撼不已,但似乎想要預測結果的話,需要計算的因素太多太雜,現如今他手下根本冇有這樣的能人。
“先生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不提前告知曹丞相呢?這樣或許能夠避免我軍慘敗啊。”
葉凡連忙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傻啊,我能大搖大擺的跑到丞相麵前,說我曹軍攻打新野必敗嗎?丞相向來多疑,若我這樣說,怕是會直接砍了我吧!”
一句“你傻啊”讓曹操愣了一下,從小到大很多人罵他,但罵他傻的葉凡還是頭一個。
隨後他思考了一番葉凡的話,心中嘀咕:“我有那麼多疑嗎?”
不過仔細想了想,曹操覺得那種情況下,他還真會將葉凡直接砍了。
他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幸好冇有暴露身份,否則這小子這麼怕我,不肯說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看著葉凡大吃大喝的毫無形象可言,曹操心中的戒心卻放鬆了許多。
“對了先生,對於咱們的曹丞相,你是如何看待的?”
“嗝!”葉凡打了個酒嗝,“說起咱們曹丞相,他不是英雄!”
曹操心中一震,眼神中迸發寒意。
隻不過葉凡渾然不知,繼續說道:“當然,他也不是梟雄,而是……奸雄!”
等到這句話說完,曹操眼中的寒芒這才散儘,他也拿起碗喝了口酒,繼續追問道:“為何這樣說?”
“嗬嗬,你還是太笨了。”
葉凡隨口吐槽了一句:“看在你拿來的酒肉份上,我就跟你好好說說……對了,我們之間的談話可萬不能讓曹丞相聽到,否則我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曹操心中發笑,你懼怕的曹丞相如今就在你的眼前呢!
不過他卻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笑嗬嗬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葉凡光是喝酒不痛快,直接將酒罈都抱了起來,猛灌了一大口:“英雄者,心懷天下,才能名聲過人,可惜這樣的人太正太直,古往今來英雄不計其數,到頭來未免落得個飲恨收場,如古之項羽等。”
“梟雄者,心懷野心又富有雄才大略,非實力強大者不能稱之為梟雄,但大多梟雄做一方諸侯尚可,若是權利地位繼續提升,性格缺陷也會隨之暴露,大都凶狠專橫,殘暴不仁,難成大事!”
曹操聽的津津有味,連忙詢問道:“那奸雄又是何意?”
葉凡微微一笑:“奸雄,古往今來唯丞相一人,所謂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兼具英雄和梟雄的特點,心思詭詐,手段淩厲,為達目的絕不罷休。”
“光是他把持朝政,挾天子以令諸侯,就足夠稱得上‘奸’,更何況他行事作風不拘一格,手段或狠辣或陰柔,全憑一念之間。”
“而且亂世之中能夠稱之為‘雄’者,胸懷韜略乃是必備,強大的實力也是必要條件,擁有自己的領地和力量,能叫天地換顏色!”
“當世能夠集合所有特點的,唯有曹丞相一人,千古無二。”
就連曹操自己都冇有想到,他在葉凡這裡竟然聽到了對自己如此高的評價,雖然“奸雄”二字聽起來不是什麼好的稱號,但葉凡這樣一解釋,似乎隻有這兩個字能夠代表。
他也懷疑這是葉凡認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從而在自己的麵前恭維自己,但抬眼看去,如今的葉凡已經醉醺醺的了,行為舉止就是個醉漢。
所以他能確定,這是葉凡真正的心裡話。
一時間,曹操被誇的飄飄然,心中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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