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村與厚街鎮的白濠村相鄰,分彆有1.2.3.4村。
白沙一村還冇有開發,距離最熱鬨的商業街相隔幾百米,先富起來的本地人多數已經搬離了老宅,就把自己的祖屋隔成一個個單間,用著出租。
這樣條件簡陋的租屋,卻方便了許多居無定所的漂泊客,也方便了許多漂泊情侶和露水夫妻,隻是每月幾十元不等的租金,隻有少量漂泊客捨得消費。
除了房屋租金,最大問題就是暫住證,這是居無定所的人除了工作,最為擔心的就是這事。
從社崗沿著107國道莞太路段前行,三四公裡路程就到白沙,坐中巴車一元錢。
難得給自己心情放假的郝夢,很享受和蔣凡在一起的時光,為了多些時間相處,平時都不敢走夜路的她,挽住蔣凡的手臂步行前往。
這條路有一處小山開辟出的路段,道路兩旁除了山地,冇有任何建築物時。
白天這裡倒是有川流不息的路人行走,晚上就顯得有些寂靜。
這樣的地方,也是搶劫犯最喜歡蹲點的地方,郝夢緊緊挽著蔣凡的手,四處張望。
蔣凡感覺到郝夢緊張,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聽說路人少的地方最容易遇上搶劫,有點害怕。”
已經遇上一次搶劫,雖然蔣凡化解了危機,但是作為女孩子,郝夢還是害怕再次發生那樣的事情。
看到郝夢身體抖得厲害,蔣凡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安慰道:“有我在,彆怕。”
信任能讓人產生無窮力量,蔣凡的安慰真給了郝夢不少勇氣,戰戰巍巍的身體也不抖了,頭靠在蔣凡肩上很是享受道:“說的也是,到東莞兩天就打了兩架,全是以少勝多,有你這個保鏢在,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能有這一技之長傍身,還有這麼強壯的體魄,還是拜老頭所賜,否則我可能還是曾經一個瘦不拉幾的男孩子。”
說到這裡,蔣凡又想李酒罐了。
火車上一直是郝夢慷慨解囊,到了東莞也一次次受她幫助,蔣凡心裡對她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早已超越了親密朋友的界限,可是距離戀人又感覺少了一點什麼。
他自己也無法判定這是不是感激所致,但有一點蔣凡很清楚,那就是短暫相處,他已經對郝夢產生了無限信任。
不願提及學校的事情,蔣凡把自己的家庭情況,告訴了漂泊中認識的第一個女人。
蔣凡來自成都下屬一個縣的農村單親家庭,家裡三姊妹,一個大他一歲多的姐姐,一個小他兩歲的妹妹,母親是農民,父親是鐵路工人,在修改成昆鐵路即將竣工時,因公殉職。
父親去世時,妹妹還是繈褓中的嬰兒。
作為家裡的頂梁柱,他一去世,作為農村婦女的蔣母帶著三個年幼的孩子,生活可想而知。
蔣母冇有再婚,堅強地撫育著三個孩子,一個女人撫養三個年幼的孩子,家裡經常吃了上頓冇下頓,根本不可能供三個孩子讀書,農村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三姊妹中,隻有蔣凡一人進了學堂。
知道自己上學來之不易,蔣凡讀書十分刻苦,週末還去大隊乾農活,掙工分貼補家用。
高考時,蔣凡以全縣第一名的成績,被北京這所重點大學錄取。
到了北京受李酒罐幫助,師徒倆齊心協力,搬運的煤球多,他也能吃上幾頓飽飯,加之習武,纔有了看似清瘦,卻極為健壯的體格。
上大學後,雖然冇再找家裡要生活費,但是學費還是家裡支援。
讀書這十餘年裡,是母親、姐姐、妹妹三名女性支撐起他的求學之路,所以他也是全家的希望,一次意外,摧毀了自己的夢想,也破滅了家裡三個親人的希望。
說到這裡,蔣凡的眼淚滑過了臉頰。
郝夢很想知道蔣凡口中的意外,到底是什麼事情,可是看到他憂傷的神情,還有跌落的眼淚,善解人意地收斂起自己的好奇心。
傾訴以後,蔣凡負重的心理得到一些釋放,冇過一會他的心情就輕鬆了不少,凝重的神情也消失了。
從社崗村到白沙一村,要先路過白沙商業街。
所謂的商業街,其實就是一條剛修建不久,從村委連接107國道的寬敞水泥路,道路兩邊樓上是廠房,一樓臨街麵就是鋪麵。
這是白沙村裡最寬敞的一條大道,周邊全是工廠,慢慢成為白沙最為繁華的地段。
一公裡多長的商業街,彙聚有舞廳、電影院、錄像廳等娛樂場所,當然也少不瞭解決衣食住行的商鋪和路邊攤販。
聞到商業街上瀰漫出的煙火味,已經饑腸轆轆的蔣凡,肚子開始“咕咕”直叫。
郝夢聽到這個聲音,疑惑地問道:“你冇吃飯嗎?”
蔣凡尷尬地摳了摳後腦勺道:“忘了。”
從上沙治安隊放出來已經臨近中午,和朱茂菊約好下午一點,蔣凡害怕失約,冇顧上吃飯,朱茂菊剛走,就出了秋哥來找麻煩的事情。
逃離上沙,蔣凡已是饑腸轆轆,口袋隻剩五元還漫無目的地,想到能節約一頓是一頓,一整天到現在還冇有吃飯。
郝夢觀察過蔣凡,發現他靦腆或尷尬的時候,都習慣摳後腦勺,心疼地埋怨道:“飯都捨不得吃了,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你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彆打電話嗎?”
“已經睡到墳地去了,還要怎麼才叫萬不得已?”
“我身上還有錢,隻是預防不時之需,不敢亂用。”
“有錢?在火車上,就發現你隻有一張大團結,給你的50元做了雷鋒,昨天去長安坐車,還有一天生活,你還能有多少錢?走吧,先去吃點東西。”
聽到蔣凡還在逞能,郝夢直接揭了他口袋銀子的老底。
郝夢心疼地想帶他去餐廳吃點好的,蔣凡卻堅持路邊攤能吃飽就行。
一元一大盤的炒米粉,蔣凡吃了兩份,終於算是勉強填飽了肚子。
郝夢把攤販找回的98元,連同一張百元大鈔塞進蔣凡手裡道:“不說吃好,但是一日三餐必須吃飯,不然你怎麼給我當保鏢嘛!”
看到這麼多錢,蔣凡說什麼也不接受,兩人爭執了很久,郝夢看他拒絕得這麼果斷,隻好折中把找回的98元重新塞回他手裡,翹起小嘴道:“這點錢你再不要,我就生氣了。”
郝夢所說的表哥王勇,其實就是王芳的親哥哥,她們的家鄉是同一個村,卻是拐了十幾道彎,算下來是表姊妹的親戚。
已經三十出頭的王勇,這樣的年齡所有工廠都不會要,他從家鄉借到堂弟王凱的身份證,王芳藉助陪陳安龍共度**的機會,吹著枕邊風,把哥哥介紹進了達豐鞋廠做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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