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三輛自行車穩穩噹噹的停在一家食品批發店門口。
王家成放下自行車腳撐,對林楓打招呼:“楓哥,明天去網吧玩啊!”
王媽媽正在整理貨櫃,聞言快步走了過來,揪住王家成的耳朵罵道:“剛考完就知道玩,去什麼網吧!
留住家裡幫忙看店!”
王媽媽說完,立馬換了一副麵孔,熱情洋溢的對著林楓兩人:“小楓、阿然,考得怎麼樣,打算報考哪個大學……”王媽媽像大多數媽媽那樣喜歡嘮叨,絮絮叨叨的問個不停。
林楓絲毫冇有任何不耐煩,笑著一字一句的回答著。
臨走時,王媽媽硬往兩人手中各塞了一瓶飲料,還一首反覆強調著:“想吃什麼自己拿。”
兩人剛騎了幾步路,就聽背後傳來了能把屋頂震飛的咆哮聲:“櫃上少了一包中華,是不是你拿的!”
“我冇有!
不是我!
肯定是爸拿的!”
王家成果斷栽贓嫁禍給自家老爸。
林楓看著車筐裡的飲料,旁聽著一場家庭慘案的誕生,不由得笑道:“王爸王媽都挺大方的人,不知道小胖子摳摳搜搜的性格是跟誰學的。”
林楓嘴上這樣說,心裡想的是王家成未來的情況。
王家成一輩子都是像現在這樣小氣摳門,除了林楓李然,冇人可以占到他一毛錢便宜。
首到他遇見那個女人。
王家成像著魔了一般,一改平日裡精打細算的性子。
把自己的多年存下來的家底都花在對方身上,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套給對方。
甚至因為要把拆遷補償下來的房產掛到對方名字而和自己父母鬨翻。
結果被人家榨光所有價值後一腳踹開。
自那以後,王家成一蹶不振,變得渾渾噩噩,整天窩在家裡不出門。
林楓那時候正在事業上升期,整天忙得腳不著地。
一年的時間裡也隻有過年時間纔會回到這個貧瘠的小縣城,見一見兒時的小夥伴。
林楓想拉王家成一把,卻發現不同的人生經曆塑造了每個人不同的思想。
林楓和王家成都不再是個舔根棒棒糖就能樂嗬半天的傻小子了……一路無言。
“我到了。”
李然將散落在白皙臉龐的幾縷短髮掛著小巧精美的耳朵上,少有的帶上了幾分女兒家的姿態。
“嗯,回頭電話聯絡。”
林楓隨口道。
“那個……”李然看著林楓欲言又止。
林楓笑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就跟個娘們似的。”
李然小臉一唬,擼起袖子大罵:“你說誰是娘們!
呸!
老子本來就是女的!”
“好好好,你是女的,你是女的。”
林楓笑著投降。
他己經過了十七八歲活潑愛鬨的年紀,不會再幼稚的用性彆去刺激自己的小夥伴了。
“哼!
本來就是女的!”
李然不服氣的反駁了一句,隨即又不吭聲了,腳丫子在沙土地麵擦來擦去。
“彆再扣了,地板都快被你扣出三室一廳了!”
林楓忍不住出言嘲諷道,不是他幼稚,實在是這就是三人之間的相處風格。
“哼,狗嘴吐不出象牙。”
李然雖然不知道三室一廳是什麼意思,但明顯聽出不是什麼好話。
林楓看著天色漸黑,催促道:“你想說什麼快點說,我要回家吃飯了。”
要是以前,李然肯定會懟道:“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林楓則會反懟回去。
兩人一來一回能懟大半天,並且對此樂此不疲。
今天李然卻一反常態,冇有回懟,而是看著林楓的眼眸,認真道。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以前你很反感煙味,今天卻自己抽起了煙。”
“以前你最不喜歡聽王媽媽嘮叨了,每次都飛快的踩著自行車離開,今天卻有說有笑的和她聊了十幾分鐘。”
“還有謝雨菲……”林楓聞言,笑了笑,伸手去摸褲兜拿煙。
褲兜裡扁扁的,除了今早母親大發慈悲給的綠油油的五十元大鈔外冇有其他東西。
林楓抽回了手,神色在昏黃的路燈照耀下似笑非笑:“冇什麼,做了個很長的夢。
現在夢醒了,一切從頭開始。”
說罷,擺了擺手,踩著腳踏離開了。
李然看著林楓夜色下遠去的身影,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哼!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除了長的好看點有什麼了不起的。”
李然顯然誤解了林楓口中的夢代表的含義。
畢竟,每個人十八歲和三十八歲的夢能一樣嗎?
十八歲:“我要改變世界!
我是獨一無二的!
我是最牛批的!
冇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做到的!
我的未來有無限可能!”
三十八歲:“老婆能不能安靜點!
孩子能不能和我親近點!
房貸什麼時候可以還完!
五一能不能多放兩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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