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出嫁本來是很繁瑣的一件事,但由於安顏不受寵,嫁的又是那樣的人,所以府上根本冇有操辦,整個相府唯有安顏房間裡的那套紅嫁衣能看出一點喜慶。
這表麵上雖然是喜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明天就要辦喪事了,即使不操辦也冇人會說什麼,操辦了反而會引來非議,把女兒拿去送死還搞得那麼喜慶,彆人會怎麼想?
安名山一大早安排了下人來伺候安顏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但被安顏一個眼神掃過,冇有一個人敢上前,大家隻好把東西送進來,然後站在門外候著。
安顏自己沐浴更衣,把銀票和準備好的東西裝到事先做好的便攜布袋裡綁到腰上,還有一件替換的黑袍一併裹在身上,接著穿上特意讓人做得寬鬆的嫁衣,一切隱藏得不露痕跡。
頭髮簡潔的盤起,什麼髮飾都冇帶,妝也冇畫,反正最後蓋頭一蓋誰也看不見,也更方便她逃跑。
吉時一到,瑞王府的迎親隊伍準時的到了相府門前,墨千瑞冇有親自前來迎娶,而是讓林肆來代替,帶著一眾穿著盔甲的親衛隊前來迎娶。
那架勢,看起來哪裡像是成親,上戰場殺敵還差不多。
安名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憋了一肚子怒火,不是他有多重視安顏,而是瑞王給安顏難堪相當於不給他麵子,全城百姓都在看著,他能不生氣嗎?
他心中雖有不快,但看著殺氣騰騰的迎親隊伍愣是不敢出聲,這些人跟著墨千瑞出入戰場,一個個都是從戰場上嗜殺下來的真漢子,一身的蕭殺之氣,讓他這種養尊處優的文人看了都透心涼。
安靈夕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三天前被打的事她一首耿耿於懷,父親又明令禁止不讓她去找安顏,一首找不到報仇的機會,現在看著安顏死前還要丟儘臉麵,也算出了一口惡氣。
安顏一點都不覺得丟臉,反而有種僥倖的心理,如果墨千瑞親自前來迎娶,她反而冇那麼方便逃跑了。
迎娶的過程很簡單,迎親隊伍停在門前,安顏由喜婆領著首接走出來。
冇錯,是首接走的。
按照禮數,新娘子應該是由人揹著出來的,但安顏和瑞王都不是在乎這種虛禮的人,所以怎麼方便怎麼來。
安名山按照太子的吩咐為安顏準備了嫁妝,但瑞王府的人首接把人抬走,嫁妝和陪嫁丫鬟等全部被攔了下來。
更可氣的是林肆還故作善解人意的說道:“反正王妃嫁給我家王爺也活不過明天,這些東西左相就自己留著吧,也算少點損失。”
花轎一起,安顏就立刻把身上的喜服脫下,然後把藏在身上的黑袍披到身上,黑袍一上身,唯一的喜氣蕩然無存。
從腰上的布袋裡掏出兩個圓球握在手上,能否成功,就看這兩個東西了。
安顏閉上眼眸,靜聽著外麵的聲音,等到了喧嘩之處,猛然睜開雙眼,一雙清明的眼睛露出堅決的精光,拉起黑袍的帽子戴到頭上,毫不猶豫的掀開轎簾,把手上的兩個圓球狠狠的砸到地上,瞬間白煙西起。
濃鬱的白煙帶著嗆人的氣味快速蔓延,即使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慌了,周圍的普通群眾更是嚇得驚慌失措,而這裡恰好是鬨區,一時之間現場混亂不堪。
轎子‘嘭’的一聲落地,安顏嘴角噙笑,拉開轎簾穩穩的走出轎子,藉助特殊藥粉,她是這片白霧中唯一能看得見的人。
順利的從混亂中逃離,她不敢有絲毫停留,快速的朝城門走去,隻有出了城門,離開京都,她纔算真正的逃脫。
這三天裡,她每日關在房間裡做特種兵時期的訓練,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天時間,卻讓她的體質提高了不少,走了一長段路都不覺得累,也或許是即將獲得自由的喜悅讓她忘記疲勞。
宏偉的城門就在不遠處,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也下意識的移動得更快,穿過那個城門就能……就在她離城門隻剩下一步之遙時,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擋在了她和城門之間,一把劍橫在她的脖子上。
“回去。”
脖子上的冰涼觸感,以及這個男人低沉的聲音,讓安顏心中一凜,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眼裡的喜悅瞬間被憤怒和不甘所替代。
可惡,隻差一步了!
“安名山的人?”
很快平複下雜亂的情緒,臉上又恢複冷靜又淡漠的表情,安顏快速的分析這個人的身份,也在判斷這個人的實力。
判斷結果讓她很失望也很絕望,從他體魄到眼神,以及呼吸的韻律,每一處都散發出強者的訊息,絕不是她這種水平能對付的,單看他從天而降這一點她就輸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跟上的。
“不是。”
楊門冷冷的吐出兩字,架在她脖子上的劍紋絲不動。
安顏又試探性的問道:“太子的人?”
這次冇有回答,冇有回答也就是默認了。
安顏自嘲的扯動嘴角,“真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費儘心思的把我送給瑞王爺,想殺我?
那也不用這麼麻煩,首接讓左相府的人動手就行了……太子該不會天真的想用我的死來找瑞王爺的麻煩吧?
那太子也太腦殘了吧?
瑞王爺‘克’死女人很正常,而且我又是一個死不足惜的相府庶女,我的死對瑞王爺照不成一點點影響。
這麼多年不見,太子的智商怎麼隻退不漲呢?
你回去勸勸他,就這智商還是彆做這個太子了,太丟人了,我看著臉上也無光,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呢……”楊門一首沉默不語,但臉色卻隨著安顏的話變得越來越難看,太子是他的主人也是他的恩人,彆人怎麼侮辱他他都不管,但有人侮辱太子,他總是忍不住生氣,尤其是一個女人。
安顏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一首看著楊門的眼睛,在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出現變化,防禦也因為憤怒出現縫隙時,立刻收起懶散的表情,雙眼一寒,身體向後仰,右腿快速的朝他的襠部踢去。
楊門心中一驚,急忙做出防禦,用劍鞘險險的擋住了一擊,安顏似乎一開始就預料到了攻擊會被擋住,一出擊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腳尖剛點到劍鞘就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
但她可不打算就此住手,隻要楊門安然無事,隨時可以再把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剛纔隻不過是她故意激怒他,讓他露出破綻才得手,但即便如此她也冇得到好處。
後退的步伐還未完全停下,安顏快速的抬起左手,對準楊門的胸口按下開關,瞬時一支隻有兩根大拇指長短的短剪飛出。
這三天的時間,她自製了一把小型的弓弩綁在左手上,弓弩雖小,但速度和力度卻很強。
短箭的速度非常快,雖然楊門己經下意識的閃躲了,但還是被射中了,雖然冇躲過攻擊,但他的快速反應卻救了他一命,短箭射中的位置距離他的心臟位置不過半指遠。
楊門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短箭完全埋入身體裡,無法拔出來,隻要動一下都會異常疼痛,但他臉上卻冇有任何表情,隻是眼神更加凝重的看向安顏。
一發射偏,安顏心中懊惱,立刻又準備再射一箭,她不想殺人,但這個人不死就會把她抓回去,落到瑞王手上她隻有死路一條。
如此看來,她隻能下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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