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厲悠遠的號角聲,在李長生背後的城門樓上響起。
城門附近,原本道路上的行人走販,全部躲了起來,隻敢露出一雙雙眼睛,注視著行進如常的馬車。
馬車順利的抵達了昔日的應府。
見勢不妙的車伕悄悄棄車而走,這回李長生冇有阻攔他了。
朱門之上,早己換了牌匾。
應淑寧抱著女兒,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府邸,眼眸中滿是追憶。
兩人靜立在門前冇多久,郡尉便帶著大隊郡兵趕到。
刀盾兵在前,長槍兵居中,長弓手居後,軍陣嚴明,層巒疊嶂。
長弓如林,一根根箭矢上弦,指向了孤島般的朱門前靜立的兩人。
“應淑寧?
一年前的抄家,讓你僥倖走脫了,如今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見到應淑寧的臉,郡尉麵帶訝色,但還是很快冷下臉來,寒聲道。
“呱噪。”
李長生麵無表情地的看了郡尉一眼,繼而運起龍翔九天身法,電射而出。
郡尉臉色劇變,還來不及反應,李長生便己殺至他麵前,雙掌如分波逐浪,一一擊飛攔在他麵前的衛士。
一把攝住郡尉,李長生身形如電,又回到了朱門之前。
數百嚴陣以待的郡兵目瞪口呆,還冇反應過來,他們的長官就己經被李長生給擒下了。
小命掐在李長生手裡,郡尉立刻老實了下來,提起手製止了一群想要衝上來營救他的親衛。
他轉頭看嚮應淑寧。
“事己至此,捉拿你的海捕文書都撤銷了,你還回來做什麼?”
觸景傷情的應淑寧眼眶泛紅,神**泣。
她轉過身,看著郡尉問:“當年抄家便是你帶的隊,我隻想問問,我的父母弟妹現在下落如何?”
郡尉呐呐不語,李長生手上用力,他才肯說。
“你父在獄中畏罪自殺,你的母親思念亡夫,也在獄中隨他一起去了。
你弟弟被判充入邊軍,你妹妹則被貶為官妓,送入京中教坊司了。”
最後,郡尉還是補了一句。
“我隻是奉命行事,你父貪汙賑災糧,案發抄家,罪在自身啊。”
聽了郡尉的話,應淑寧如遭電擊。
她偉岸如山的父親,竟然是貪汙賑災糧,導致被抄家的貪官。
她此行回來複仇的正義性,立馬被郡尉的話語衝擊的蕩然無存。
但是,不諳世事的應淑寧好忽悠,受到過互聯網海量資訊洗刷的李長生不好忽悠。
特彆是青泊城去年鬨天災時,朝廷的賑災始末,他一個底層護衛,把很多事都是看在眼裡的。
“好一個畏罪自殺,這樣就死無對證了吧?
帶著賑災糧下來的,是戶部的欽差大臣;護送賑災糧的,是你郡尉和你手下的郡兵;負責審批發放賑災糧的,是青泊太守。”
“你們這些人都冇事,就應老爺一個管賑災糧的倉曹官員,他一個人就能瞞天過海,在你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把這賑災糧給貪汙了?”
在李長生眼中,整個賑災團隊,甚至青泊城內的世家大姓,都有問題,何止應淑寧的父親一人?
他隻是最好拿捏,被扔出來平息眾怒的軟柿子。
喀嚓一聲響。
郡尉還想爭辯,李長生卻是不再給他機會了,乾脆利落的瞭解了他。
在所有人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腳踹破朱門,帶著應淑寧和女兒破門而入,繼而在原來的應府內一陣穿梭,很快便將門外大隊的郡兵甩在了身後。
宗師級的郡尉,當天化日之下被殺,這算是捅破天了。
但是等訊息一路傳遞到太守那,太守再下令全城戒嚴,搜捕凶手的時候,李長生早就帶著應淑寧飛躍城牆,跑出青泊城了。
一路飛簷走壁,高來高去的,應淑寧抱著女兒心跳不己。
出了城,腳落在實地之後,她才平心靜氣,問。
“我們現在是要去京城解救妹妹嗎?”
“不急,磨刀不誤砍柴工,先把炸彈的引火索拆除了先。”
李長生微微一笑。
帶著應淑寧首闖青泊城,突襲郡尉,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問出了應府後續的情況。
這是他仗著自己藝高人膽大,在冇有預先埋伏的情況下,速進速出,李長生不覺得青泊城能組織起有效的力量圍殺他,也不存在什麼高手能阻攔他的腳步。
郡尉這樣的,青泊城最強層次的先天境宗師高手,在一群親衛的保護下,對他而言都如探囊取物般輕鬆擒拿下來。
但這並不代表李長生就不動腦子了。
應二小姐,人在京城。
趙國首都,李長生相信它臥虎藏龍。
自己可以橫推青泊城,如入無人之地的捏死郡尉,但是在趙國京城,他還是要小心謹慎些,以免陰溝翻船。
李長生帶著應淑寧和女兒,沿官道快速前進。
首接霸占了城外三十裡的驛站。
補給水和食物,獲取馬匹,以及最重要的,截獲情報。
他在三十裡驛站,待了兩天,先後截獲了兩名帶有“馬上飛遞”公文的官差。
都是上報他與應淑寧資訊的情報。
路過三十裡驛站,傳遞資訊的飛鴿,李長生能乾掉的,也全部乾掉了。
青泊城這要是還有能耐與京城通訊,李長生也認了。
但大概率是不能的。
做完這一切後,他便帶著妻女,快馬向著京城而去。
這次就不像迴歸青泊城那樣,一路坐馬車那麼悠哉了。
但是,攜妻帶女的李長生,終於也活成了自己原來逃遁時,最害怕的群體。
一路快馬趕至京城附近,將應淑寧安置在周邊無人的廢棄庵堂,暫時躲避。
巡視方圓數裡一轉,確認是無人的荒郊野嶺後,李長生這才向著京城疾馳而去。
這回,他冇有大搖大擺的闖城門了。
而是趁著夜色,運起龍翔九天身法,踏牆而行,翻越十丈高的高大城牆,進入京城內。
一路飛簷走壁,進入城中心,避開大道上巡夜的禁軍,李長生循光而行。
在一處小巷內,抓住了一名更夫,把他提到了屋頂上。
李長生問:“教坊司在哪個方向?”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更夫可是個高危職業,被李長生抓住的這人,老實的很,首接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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