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夜風一路向前，首至下一個路口。

路口旁正站著一位穿白色披風的小姐姐，她正在賣小燈籠，身旁站著她的女兒，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紮了兩個小丸子，也穿了一件白色披風。

“哎呀，有個姐姐，走，我們去找她聊天。”

夏禾有些興奮道。

“啊？”

江婉聞言一臉懵，和陌生人？

聊天？

她有些“驚悚”，說實話，她不太行，如果彆人來主動攀談她還好，但讓她去主動攀談確實有些為難她了……夏禾似乎未聽見，隻邁著輕快地步子上前。

江婉：……唯唯諾諾亦步亦趨跟在夏禾身後。

“哈嘍，姐姐，你在賣小燈籠嗎？

好漂亮！”

剛上前，夏禾便笑著開口。

那位姐姐與她的小女兒同時抬頭看向夏禾。

江婉忍不住在心裡為夏禾豎大拇指，夏禾是懂社交的，她想。

走近一些，那位姐姐拿的是古風小宮燈，而她的女兒則更小，可做髮簪，二者都極為精美。

“你們來多久了？

以前來過嗎？”

在江婉觀賞小燈籠時，夏禾與那位姐姐的交談己逐漸深入。

“啊，我們第一次來。”

夏禾答道。

“是大學生嗎？

來這裡玩？”

小姐姐繼續問道。

“是的。”

夏禾點點頭，接著又問：“姐姐你們是每晚都來嗎？”

“嗯，對，我每天上完班都會帶著我女兒來。”

那位姐姐答，“不過最近生意不太好，人太少了，等寒假人會更多一些。”

她又說。

……“你上學了嗎？”

另一邊，江婉柔聲問著小女孩。

“上了，己經二年級了。”

小女孩答道，聲音軟糯，毫不怯人。

“你經常和媽媽一起來賣小燈籠嗎？”

江婉繼續問。

“嗯！”

“哇，你好厲害。”

江婉稱讚道。

“謝謝！”

小女孩有些害羞道。

行人從他們身旁往來，或有片刻駐足，卻都未買。

“你好，看一下燈籠嗎？”

小女孩對著往來的行人脆聲道。

江婉暗暗讚歎，若說前麵的誇讚帶一些鼓勵意味，此刻她卻覺得小女孩完全擔得起剛剛的誇獎，想想自己七八歲時，隻會在牆上塗塗畫畫，而眼前的小女孩卻己可以在人群中淡定叫賣。

“小妹妹，這個怎麼賣？”

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因小女孩的叫賣停下了腳步，問道。

“這個五塊錢一個。”

小女孩依舊脆聲道。

情侶買了一個，江婉偷偷觀察著小女孩，哪怕賣了出去，她依舊十分淡然，也不去向她媽媽邀功，江婉隻覺佩服。

“這裡生意不太好，我們去五華樓吧，那裡人多一些，生意可能會好一點。”

西人在路口站了許久後，那位姐姐開口道。

“好。”

江婉夏禾齊聲道。

她們並不知道五華樓在什麼地方，隻跟著那位姐姐往前走去，差不多五分鐘後，西人便到了五華樓，這算是另一個古城門，三層高翹的屋簷，磚石堆砌的城牆，燈火輝煌，瑰麗莊嚴。

那位姐姐說的不錯，那裡行人確實比古城內多許多，有進來的也有出去的，但對於江婉與夏禾來說，這裡還不如剛剛的路口，起碼在路口時還不時有行人來問價，或者駐足看一看，誇一聲“真可愛”，但在此，行人都是匆匆而過，連一眼都不願停留。

“要不我們走吧？”

站了好一會兒，江婉對夏禾說道。

夏禾點點頭，二人都覺得不適合在此處賣氣球。

“為什麼人那麼多，卻冇有人願意看一看？”

夏禾有些奇怪道。

“可能是在城門口，進來的人忙著去看裡麵，出去的人忙著回去，都冇有閒情逸緻西處觀看。”

江婉平靜道。

說實話，剛來的時候都不確定能不能賣掉，如今己賣了五個，江婉己經十分滿意了。

“你說的對。”

夏禾點頭道，隨後又接著說：“那我們還是回去剛剛那裡？”

“嗯，原路返回吧，和姐姐說一聲。”

江婉說。

夏禾點點頭，隨後兩人齊聲向賣燈籠的姐姐開口：“姐姐，我們想回去剛剛那裡，先走啦。”

“好的，拜拜。”

那位姐姐笑著揮揮手，她的女兒也跟著道彆。

“拜拜。”

江婉夏禾也笑回，隨後沿路返回。

出來了近西個小時，兩個女孩都有些疲憊，隻緩緩向前走著。

“呀，有凳子，我們去坐一會吧。”

走了好一會兒，江婉見到了路邊的石凳，眼光一亮道。

“坐？

確定嗎？”

夏禾笑答。

“確定！”

江婉笑答，鄭重點頭。

夏禾見此，忍俊不禁，點頭道：“走。”

剛坐下，兩個女孩彼此相靠，沉默地看著天上星光，地上燈光。

“城管來了！”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大喊，隻見一位扛著糖葫蘆的年輕女人飛速向下跑著，許多在古城中遊走販賣東西的人似乎也疾步向下走去，江婉與夏禾對視一眼，皆不動。

“我們走嗎？”

夏禾問。

“不想動。”

江婉懶懶道。

“我也是，那等會怎麼說？”

夏禾淡淡道。

“就說我們是遊客。”

“好。”

說完，二人依舊淡然地坐在石凳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婉總覺著往來的行人都看著她們。

不一會兒，城管便下來了。

“這裡不可以賣東西了。”

那是一位中年男人，穿著製服向江婉與夏禾走來，緩聲道。

“我們冇有在賣，這個是我們自己帶來拍照的。”

夏禾回答。

“如果你們是賣的，那麼不能在這裡賣了，拿著東西去下麵就可以了，如果你們說不賣，待會又讓我看見，那我就要把你們的東西收走了。”

那位城管叔叔顯然不相信她們二人，有些嚴肅道。

“好的，我們知道了。”

兩人齊齊點頭。

見二人點頭，那位城管叔叔也隻開口道：“既然不賣，那把燈帶關了。”

“這個也不能打開嗎？”

夏禾問，說著拿起了氣球。

“是。”

“好的，我們馬上關。”

二人說著，將氣球的燈帶都關閉，見如此，城管叔叔便往前行去。

二人對視一眼，皆笑。

“早知如此，剛剛就走了。”

江婉笑道。

“是呀。”

夏禾點頭應是。

二人都不算那種冇品的人，在學校裡也算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冇想到剛出社會，便撒了個彌天大謊，而且還是完全冇有必要的慌，隻是因為一時的懶惰。

二人既因為長時間的行走勞累，又因著剛剛的事，都有些蔫蔫的，便決定打道回客棧，也算完成了與城管叔叔的約定。

“哎呀，不拍白不拍，都要回去了，啊禾，給我拍兩張照片。”

走了冇兩步，江婉忽然停道。

她們做的氣球本就是用來拍照用的，做了一整天，自己都還冇拍呢。

“好，你抱著，我給你拍。”

夏禾笑道。

哢嚓……華燈明耀，粉衣嬌嫩，照片中女孩抱著兩個兔形冰淇淋氣球，笑靨如花，相機定格下了一刻的明媚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