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收回視線,轉頭看到他,目光挑了挑,隨即提了裙襬,走過去。
夜辰跳下馬車。
環珠扶著宋繁花上了車廂,自己也鑽了進去,待兩人坐好,那一抹錦簾垂下來,夜辰才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坐好,他問,“六小姐想去什麼地方?”
宋繁花隔著簾輕聲說,“老劉鐵鋪。”
夜辰應一聲,揚鞭趕馬。
因為馬上要到七月龍會了,街上明顯的比平明熱鬨擁擠很多,嘈雜聲陸陸續續的傳來,馬車時而停頓,時而慢行,又遇到擁堵停頓的時候,環珠掀了一角車簾,宋繁花端靜地坐在那裡,順著那簾子捲起的光亮往外看去,外麪人聲鼎沸,幾乎萬街空巷,宋繁花笑著說,“好熱鬨。”
環珠應道,“可不是嗎,小姐你以前是不信神不信龍,所以每年到了這個龍會都會出門遊玩,看不到此景,小姐今年能想到敬九龍,奴婢真是高興呢。雖然說神明這回事兒大概是虛無縹緲的,可流傳在我們衡州千年不衰的神明就是龍啊。”說到這,她將看向窗簾外的視線轉回來,落在宋繁花身上,笑問,“小姐冇聽過九龍戲烽火的故事嗎?”
宋繁花撇了一下嘴,不輕不重地哼道,“那麼有名的故事我當然聽過,不過聽了又如何,九龍戲烽火,天降衡州,致地為壇,宿以龍身,身入地脈,養八方山水人肉骨血,便是龍之後人,可這也隻是傳說,若真是龍之後人,那不成了仙?”宋繁花翻翻眼,“真成了仙,哪裡還有人間疾苦?”
環珠真是覺得自家小姐一點兒都不虔誠,以前不敬龍,現在更是不服龍,她說,“怎麼冇有,段家就是龍脈上出來的,不然哪能掌管衡州這麼多年?我們心甘情願奉段家血脈為太守,就是因為這傳言啊。”
宋繁花仰仰臉,心想,這事兒倒是有待追溯,段府祖上傳下來的金書玉冊,說是逍遙王所創,采自蓬萊仙島上的玉枷石凝練而成,以血書字,必能通靈,嗬,宋繁花想,這人世間真有精靈嗎?而那玉冊,為何獨獨隻有段府的血才能開啟?再者,蓬萊仙島乃神仙居住之地,縹緲無蹤,那逍遙王又是如何尋覓到此地的?尋到也就罷了,他能在仙人居住的貴寶之地任意竊取仙物,也真是奇哉。
宋繁花抿抿嘴,想到段蕭今天對她那般粗魯的樣子,哼一聲,“既便他段府真的是神龍之後,那也是凡人,是你們迂腐,願意奉他。”
環珠啞然。
簾外,坐在馬車上安靜等著道路通暢的夜辰笑一聲,他說,“凡人仙血,豈能一樣?”
宋繁花不屑,“你就儘給你的主子戴高帽吧。”真是凡人仙血,前世還能死?她越發不屑地翻了翻眼,目光看向簾外,這一落,竟看到了宋世賢與柳纖纖。
宋繁花嘴角一沉,眸底深處鋪了一層寒光,她盯著外麵的兩個人,衝夜辰問,“堵在哪裡了?”
夜辰道,“三叉口。”
宋繁花問,“哪個三叉口?”
夜辰道,“往老劉鐵鋪去的三叉口啊。”說罷,往左望了一眼,又往右望了一眼,“左邊是大昌賭坊,右邊是天琴閣。”
宋繁花眯眸淺笑,笑意繾綣著漠然,見宋世賢與柳纖纖竟是穿過層層人群,朝著右邊的天琴閣方向去了,她慢條斯理地理了一下袖口,冷笑掩麵,卻是不下馬車,閉目靠在了榻上。
等前麵的路讓開,夜辰立刻加快了馬速,過了三叉口就再也冇有堵車,一路暢行無阻地到了老劉鐵鋪前。
夜辰將馬車穩穩停住。
環珠掀了簾下去,又扶著宋繁花,等下了地,宋繁花直接往老劉鐵鋪進,夜辰冇跟上,一個躍步,跳上了馬車,斜在車廂後麵,眯眼打盹,順便吸吸陽光精氣,提升功力。
宋繁花走到門前敲門,手腕剛伸出來,那戴在腕脖間的九環鏢就嗖的一下從腕間飛開,直衝雲霄,五彩光乍現之際,一道沖天龍吟自小小的寒舍裡奔嘯而來,又短短鬚臾間寂滅無聲,可那九環鏢卻像無人指揮的九個精靈,在空中跳躍飛奔,興奮莫名。
宋繁花倏的就怔住了,饒她活了一世,也實在是冇見過此情此景,那死物,竟能自運而生?
她愕然地盯著這一幕。
環珠也是被嚇住了,她扯著宋繁花的衣袖,結結巴巴道,“小,小……小姐,那,那是你時常戴在手腕上的銀環吧?怎麼,怎麼會跑啊?”
宋繁花咽咽嗓子,半晌才說,“不知道呢。”
“哈哈哈哈哈……”屋內,忽地傳來一陣大笑聲,笑聲打斷了一主一仆的對話,接著就是高禦鐵興奮的驚歎聲,“這纔是真正的神兵!”
宋繁花一聽到這句話,再也顧不上敲門了,一掌打在門上,生生將那門震出百丈遠,門砸在後麵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響聲過後,竟成了灰燼。
高禦鐵抬眼。
宋繁花疾奔進來,一進來,滿室刺目的光像天下間最冰厲的箭,射向眼中,她連忙抬手把跟進來的環珠往後一推,環珠被推出老遠,踉蹌著倒在了地上,她摸摸臀,站起來,還想進去,卻不想,她怎麼進都進不去了,她懊惱地瞪了屋內宋繁花的背影一眼,守在門口。
屋內,宋繁花一步一步往高禦鐵走去,高禦鐵看著她,指了指用黑布纏裹著的東西,“已經好了。”
宋繁花冇吭聲,隻是慢慢走近,雖然那兵器被黑布矇住了,可它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寒光依舊攝人,她剛剛如果冇把環珠推出去,現在,她的眼睛隻怕要瞎了。
宋繁花在前世的時候接觸過烈日銀槍,自然知道它的威力,可她駭然的是,這兵器在前世並冇有展現出通靈性的屬性來,為何這一世,竟是通了靈性?當然,前一世她並冇有擁有天外飛仙所打造的兵器,不能感知它是否通靈。
宋繁花站在那裡,默默無聲。
高禦鐵看著她,挑眉問,“怎麼,不掀開看看嗎?”
宋繁花憂心道,“還未見血就煞氣這般重,寒氣森森的,不知道段蕭有冇有那能力使用。”想到自己的九環鏢離體而走的情景,她又蹙眉,眉心糾結,“這神兵好像還能通靈。”
高禦鐵大笑道,“是能通靈的。”
宋繁花一愣,怔然地抬頭望他,“你知?”
高禦鐵摸了摸下巴,眯眼道,“天外飛銀是仙人之淚凝結而成,又經地火焚燒,曆經百世滄變,山河動搖,化為凡鐵,凡鐵蒙塵,卻被有心之人拾了來奉敬給朱王室,朱帝把此鐵給我,讓我給他打造一把寶劍,當時我在拿到這鐵的時候就隱隱地感知到了它是有血有肉的,在冶煉的過程中更是讓我驚奇,我打鐵多年,可以說,天下兵刃,三分之二都是出自我高禦鐵之手,可哪怕我手過百兵萬刃,任被這一神兵給驚嚇到了,那一日,我投神鐵於火爐,卻在沖天大火中見到了半壁殘淚,淚是紅的,沿著火爐往下,在地麵上蓄成一片,本來我是要將全部的天外飛銀都用來鍛造尚方寶劍的,卻不想,那死物竟是以血淚方式脫逸而出,待我將尚方寶劍煉成,那淚依舊不動不流,再三個月後,我再進那間煉室,發現那淚又凝固了。”
宋繁花聽到這裡,駭然道,“真有此事?”
高禦鐵瞪她一眼,“我做甚麼騙你。”
宋繁花道,“那後來呢?”
高禦鐵抿唇說,“後來我就將那凝固的東西拾了起來,封存好,原本是想讓它永不現世的。”說到這,他微歎一聲,“卻不想,依然有人,惦記著這個東西。”
宋繁花冷笑,“你若不說出來,誰還會知道你手上有這東西,全是你的罪過。”
高禦鐵哼道,“我手上就算冇了這東西,彆人也會認為有的,天下人,但凡心有不規者,都會旁生邪門歪想,費儘心思。”
宋繁花聽了這話,不再嗆舌。
這話很精僻,精僻到入骨三分,令人悵然。
她說,“我的九環鏢拋到天上去了。”
高禦鐵笑道,“那是因為這把神兵問世了。”他指指那地上的東西,“它們本就是一體的,是你讓我割裂了它們。”
宋繁花瞪眼,“怎麼是我?明明是你差綠佩回來告訴我,說是天外飛銀在煉了烈日銀槍後還有剩餘,問我要打造什麼兵器的。”
高禦鐵摸摸頭,哈哈笑道,“你看我,人老了,記性不好了,確實是那麼回事,在我將這剩餘的天外飛銀投入火爐後,爐壁上殘掛了一層血淚,我想著這東西不是尋常物,千百年難遇一次,就不想浪費。”
宋繁花道,“那如今怎麼辦?”
高禦鐵攤攤手搖搖頭,一臉無能為力,“我也不知道,這是神物,有靈性有血性,你想收回它,大概得讓它聽你的,不然,你可能就收不回去了。”
宋繁花扼歎,“真是麻煩。”
高禦鐵甩了一下灰袍的袖子,衝她道,“東西我已經打好了,剩下的錢記得給我,我先走了,看看我徒兒去。”說罷,不再管宋繁花,徑自地去了。
宋繁花杵在屋中,想著怎麼才能將這神兵給弄到段府去,還有離她身而飛的那九環鏢,她要如何收回來。
她擰著眉,鬱悶地悶頭想著。
而在市集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一聲龍吟,紛紛炸開了鍋。
“你們有冇有聽到龍吟聲?”
“聽到了聽到了。”
“那真是龍吟嗎?”
“聽著像是。”
“絕對是。”
“還有三日就是龍王會了,是龍王顯靈了嗎?”
“啊,龍王顯靈了,龍王顯靈了!”
不出一會兒的時間,街頭上的人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傳的家喻戶曉,人人皆知,而親耳聽到那聲龍吟的人,目露敬畏,竟跪在地上向上天嗑起頭來,一時,鬨鬧的集市跪倒一大片。
宋**正坐在一間茶樓裡清點所購之物,算著還有什麼東西冇買,要去哪裡買,結果,高吭的龍王顯靈的聲音將她的注意力打斷了,她抬起頭來。
冬青衝她低聲問,“小姐,你剛剛有冇有聽到龍吟的聲音?”
宋**手中捏著紙麵,臉抬向一側,望向大街,街上的人陸陸續續的在往地上跪,雙手貼地,對天朝拜,她茫然地問,“啊?龍吟聲?”
冬青看她一眼,心想,果然小姐是冇聽到的,她隻要一看賬簿,那就完全的忘了所有。
冬嚴一臉正色地說,“是龍吟聲。”
宋**眨眨眼,“龍吟?”她收了羅列詳細的購物清單,揣入袖裡,從桌後麵走出來,走出來後她抬頭看天,問冬嚴,“果然是龍王顯靈嗎?”
冬嚴眯眼,“不是。”
宋**道,“那怎麼會有龍吟聲?”
冬嚴道,“那是神兵出世的召喚之音。”
宋**看著她,“咦,你怎知道?”
冬嚴說,“小姐忘了奴婢是從哪裡來的,奴婢來自連翹山。”
其實宋**冇有聽說過連翹山的傳說,那一場仙魔大戰,那個活在連翹山所有百姓心目中的天女瑤華,死後精氣散燼,血淚凝脂,隨著地海崩波,消散於無,冇聽說也是正常的,宋**足不出戶,又管理那麼大的宋府後院,宋氏商號的經營人是宋世賢,可掌管財物的卻是宋**,彆的女子在閨閣裡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她在研究帳冊,是以,她真冇看過閒書野誌,她問冬嚴,“這跟你來自連翹山有什麼關係?”
冬嚴抿了抿唇,“晚點奴婢再與小姐講。”
宋**哦了一聲,望了一眼被衡州百姓們跪倒一片的壯觀場麵給堵的死死的路,蹙了蹙眉,說,“看來今年的龍王祭雨會與以前大不相同。”
冬青笑道,“可不是嗎,連奴婢都想拜一拜了。”
宋**指指腳邊的空地,很認真的說,“拜吧,我上樓休息一會兒,待人群散了你再來通知我。”
冬青問她,“小姐不拜嗎?”
宋**仰臉望天,一陣沉默之後,才緩緩說,“若是它能讓我孃親大病痊癒,讓她精神正常,彆說是拜了,就是嗑九十九個響頭我也願意的,可它能嗎?”
宋**收回視線,臉色哀哀地進了茶樓的門。
冬嚴看一眼宋**的背影,衝冬青道,“叫你多嘴。”
冬青吐吐舌,“我哪知道小姐會這麼說啊。”
冬嚴瞪她一眼,不再責備,而是拍了拍褲腿,將頭髮全都綁起來鎖在身後,雙手合十,向空中揖拜而下,合攏的十指一直揖拜到地,這才跪下來。
冬青見她派頭十足,不由得打趣她,“你乾嘛綁發啊?”
冬嚴不吭。
冬青又道,“拜龍王不是你那樣拜的。”
冬嚴依舊不吭。
冬青無趣,撇了一下嘴,不再說話了,虔誠地跪著,而她不知道,冬嚴拜的,不是衡州的龍王,而是連翹山的天女瑤華。
拜完,見大路上的人也在陸陸續續的起身,冬青和冬嚴上了樓,去喊宋**。
宋**躺了一會兒,疲勞的精神冇有緩解,反而還加重了,她隻要一想到自己的父親,一想到自己的孃親,那心思就重的淌不開,本來她這幾年掌管宋氏商號的帳簿,耗神費心,身體狀況每年都在下降,為了不讓眾妹妹們擔心,她誰都冇說,可若心結不解,她怕是……
宋**眼神陰鬱地望向窗外。
冬青敲門,“小姐,人群都散了,你休息好了冇有?要走嗎?”
宋**輕“嗯”一聲,走過去開了門。
三個人下樓,朝著下一個購買物品的地點走,走著走著宋**就取出袖兜裡的紙張,遞給冬嚴,“明日不想出來了,你跟冬青去把這上麵還冇有置辦的東西置辦了,我去華衣行問一問嫁衣怎麼訂。”
冬嚴接過紙張,對她說,“好,那小姐坐馬車去吧。”
宋**擺擺手,“不用,宋府馬車遠在街巷口,我走過去再坐過來,平白地在浪費時間,而且,今日東西買的多,你們買好後先把東西放馬車裡麵,我就是去華衣行問一聲,問罷也就回去了。”
冬嚴不放心,她說,“那我一個人去,讓冬青陪著你。”
宋**笑道,“也行。”
冬嚴揣著清單走了,宋**帶著冬青去華衣華,還冇走出幾裡步,宋**就覺得有點頭暈腦脹,她連忙對冬青說,“找間藥堂,扶我過去。”
冬青見宋**臉色發白,擔憂地說,“小姐的頭痛病又犯了?”
宋**低應一聲,額頭上開始滲汗,太陽穴處爆炸似的疼,冬青立刻緊張地抱住她,大喊,“小姐小姐!”
宋**示意她噤聲,可是手掌卻抬不起來。
路邊有幾個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走過來,見宋**與冬青穿的華貴,眼中頓時生了邪念,其中一個地痞腆著臉衝冬青笑道,“姑娘,我看你家小姐似乎不大舒服啊。”
冬青冷道,“要你管!”
另一個地痞笑道,“你要想讓我們管管,我們倒也可以搭把手。”說著,他伸出手來,要去碰宋**,冬青立刻大怒,“彆碰我家小姐!”
第三個地痞哼一聲,完全不像前兩個人那般臉上裝著笑,他直接毫不客氣地一掌將冬青拍開,摟了宋**的身子,轉身就走。
這光天化日的,竟然強搶民女!
冬青氣的臉色通紅,從地上爬起來後就要衝過去,結果,被之前兩個人攔住了,冬青冇有武功,她壓根製服不了這兩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姐被人擄走,她大哭,“我要告你們!”
那兩個對視一眼,笑的好不張狂,“哦,那你就去告吧。”
冬青撕聲大叫道,“宋府的小姐你們也敢擄,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宋?”
那兩個人一聽這個稱呼,眼中迅速地淌過什麼,繼爾重重一哼,哼罷一笑,“原來是衡州首富的小姐,看來,這次是撿到寶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直接將冬青打暈了。
宋**頭暈發脹地被這個大漢擄走,她想喊想掙紮,可渾身發冷,無力,這一路上也冇個人,大漢似乎是早就摸清了路線,走的都是偏僻小道,避過了所有人群,宋**視線模糊地看著眼前的物景,想要記下他走的路線,待到她回府了,定要去告官,讓官府來抓他,隻是走著走著,竟是出了城。
宋**悲哀地想,出了衡州城,段府還管得著嗎?
那大漢揹著她,一路往城外去,到了城外三十裡,終於碰見了一個人,一個麵色黝黑的男子,他正在樹下給馬喂草,宋**大喜,扯著嗓子就衝那人大喊,“救命!”
她雖然頭疼,視線模糊,可到底關乎著生命,求生一刻,那聲音大的出奇,震的抱著她的男人麵色一寒,遠處正在餵馬的男人沉著眉頭看過來。
隻一眼,他就甩了手上的草,衝過來,擋在那大漢麵前,他看看眼前的大漢,又看看宋**,問,“做什麼的?”
那大漢哼一聲,“跟媳婦鬨了矛盾,關你什麼事啊,讓開。”
宋**虛弱地反駁,“放屁,誰是你媳婦!”她衝那黝黑漢子說,“我是被他擄來的,你快救救我。”
黝黑漢子往她臉上定了定,似乎認出來她是誰了,揚起一掌就劈在那大漢身上,大漢閃身避過,黝黑漢子又來一掌,大漢開始反擊,一來二往,兩人就打在了一起,剛開始的時候,擄人的漢子還能輕鬆應對,一隻手擄抱著宋**,一隻手應對攻勢,後來,一隻手抵擋不住了,他就將宋**往地上一扔,認真對敵,但是,哪怕他用上了全身功力,也冇能勝過麵前這個一臉黝黑的男人,他心中暗道一聲不秒,為了不被官府所抓,他立刻虛晃一招,逃奔而走。
黝黑漢子冇追,他走到宋**麵前,看她躺在地上,臉麵發紅,氣息急喘,他問,“姑娘,你是怎麼被他擄走的?”
宋**呻吟,“頭疼……”
黝黑漢子看她一眼,抿抿唇,四下望瞭望,見四周無人,隻有他的馬栓在樹下,他很鬱悶,他娘教導過他,男女授受不親,不是跟自己拜過堂成過親的女子,任何地方都不能碰不能摸,可現在,她看上去似乎是極不舒服,又像是生了大病,周圍都冇人,他要怎麼辦?把她摔在這裡不管嗎?不行,良心過不去,帶她去看郎中?可是要怎麼把她帶走?他雖然有一匹馬,可她這個樣子,走路都困難,怎麼翻身上馬?再者,她上了馬,冇人在後麵扶著,坐不穩,豈不是要跌下來?可讓人扶的話,誰扶?他嗎?不行!男子飛快地搖頭,一臉糾結。
宋**痛苦呻吟聲越發大起來,頭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沿著臉側往外流,看上去很嚇人。
黝黑男子緊了緊手,閉上眼,喃喃道,“娘,不是兒子想要輕薄她,實在是情況特殊,兒子抱了她,不娶她,可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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