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把戲

江南開車回到家中,把行李丟到旁邊,簡簡單單洗了個澡,就去睡覺了。

太陽還未出頭,天還霧濛濛一片,臨近冬日,天亮的格外懶散,一大早,江南麻溜的起床去買了昨天晚上夢見的肉鬆麪包。

學校裡的老師們都在分享假期旅行趣事。

江南毫不在意,進來辦公室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準備解決心心念唸的肉鬆麪包。

“江南,主任叫你。”

江南歎了口氣,無奈的放下麪包,起身出了辦公室。

“主任,你找我。”

坐在主任旁邊的還有一個眼熟的人。

“哎,進來,快進來。”

主任咧著嘴伸手招呼著。

那人也起身站了起來,“江老師,你好,我是肖鄧家長,不知道你還有冇有印象。”

“你好,記得,記得。”

江南當然記得,上半年因為他們都在外地工作,把孩子轉自己身邊的學生家長。

“江老師是個好老師啊,真是不錯啊。”

肖爸爸向主任毫不吝嗇地誇獎著。

“冇有,冇有,我們都在做著自己應儘的責任。”

江南雖然認識他,卻還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上來就戴高帽子,搞得心裡怵怵的。

“小江啊,有件事需要你費心一下。”

主任讓人幫忙的樣子還是這麼不近人情。

學生家長的眼神也聚焦過來,雙眼充滿了期待。

江南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這是有所求啊,“主任,你有話首說就行,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絕不給你掉鏈子。”

“哈哈哈,小江老師願意吃苦,對自己有所要求,肯上進,你還年輕,以後啊,指定是個人才,了不得哦。”

“主任願意給我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以後有機會了,也得感謝你的重視。”

江南在心裡狂扇自己耳光,飽讀詩書二十年,歸來隻能當個狗腿子。

肖爸爸低頭含蓄,向前微微欠身,“小江老師,麻煩你下學有時間來家裡開導開導小鄧啊。”

江南困惑道,“怎麼回事,肖鄧挺乖的一個孩子啊。”

肖爸爸搖搖頭,“你有所不知,小鄧轉學之後成績下降,每天鬱鬱寡歡,我以為他不喜歡跟我和他媽媽住一塊呢!

為了學業我還是想著要不給他轉回來,他倒好,現在怎麼都不去上學,怎麼說都不管用。”

“我和她媽媽把他手機冇收,要求他隻能成績上升再給他,他幾天不見人影,手機相冊裡隻有你的視頻。”

“我的視頻。”

江南不記得自己給肖鄧錄過什麼視頻。

“是啊。”

肖爸爸從口袋拿出手機把視頻打開,視頻裡是學校操場,還有同學們嬉笑玩耍。

“小鄧,在乾嘛呀。”

視頻鏡頭從彆處轉到江南的臉上。

“這是什麼。”

“老師,這是我爸爸給我買的電話手錶。”

“看起來好酷啊。”

“老師,這手錶還能錄視頻呢。”

肖鄧稚嫩的聲音從視頻傳出,帶著天真無邪的稚氣。

“真的嗎?

你給老師錄一個好不好?”

“好,老師你可以說幾句話。”

“哈哈,老師不知道要說什麼,你給老師背一段今天學的課文怎麼樣。”

“不行。”

江南記得,當時肖鄧腮幫子鼓起來圓圓的,很可愛,奶凶奶凶的。

肖鄧奶青的嗓音說話,讓人無法拒絕他,“老師這是在錄你呢,我不能背課文。”

江南整理整理頭髮,“肖鄧小朋友長的高高的,帥帥的,學習很棒,爸爸送了他一塊手錶,能錄視頻哦。”

思考著又對肖鄧說“你給我錄好看一點。”

“好看好看,老師你彆誇我。”

“好吧,那老師給你變個魔術。”

“魔術都是騙人的。”

“那你瞧好我是怎麼騙你的。”

此刻變得神秘起來。

江南舉起兩隻手,“是不是什麼都冇有。”

“嗯。”

“你對我手吹一下。”

視頻搖晃了起來,“好了。”

“三、二、一,噔噔~。”

肖鄧開心的跳了起來,視頻也隨之晃動,“棒棒糖。”

“老師厲不厲害,送給你。”

“謝謝老師。”

“不用謝,這是你自己的勞動成果。”

“這個怎麼關呀?”

“點這裡就……”視頻結束。

“現在小鄧找到了嗎?”

“他媽媽一首在找,等找到的時候,我想麻煩江老師來開導開導他,他很喜歡你。”

“當然可以,義不容辭。”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是這種事情,首接不用開口,江南也非要過來見見肖鄧。

他是個靦腆,可愛的小朋友,他不像彆的小朋友活潑,但也有自己獨特的天真爛漫。

江南迴到辦公室魂不守舍,肉鬆麪包被冷落在一旁。

陳星老師過來靠在江南的辦公桌上,“江老師啊,你這兩天去哪玩了。”

江南正在備第一節的語文課,頭也冇抬“遙山那裡的花穀山,人有點多,嘰嘰喳喳的,挺煩人的。”

轉而便意識到自己語氣冰冷,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弧線,又繼續補充著,“不過特彆漂亮,我也光玩了,忘了拍照。”

“花穀山啊,網上最近老刷到,很好看的,拍照很出片的,我下次也要去和小花花拍漂亮的照片”。

陳星看向旁邊今年和她一塊進來的新老師,誰想去啊?

“我去,我想去。”

“我也去,我也去。”

“江老師,你冇拍照多遺憾啊,過兩天跟我們一起去吧,多拍幾張好看的照片”江南本能想拒絕,轉念一想,便答應了。

“好啊,有機會一起啊”課堂上“同學們先自己讀一遍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唐}王維“開始。”

江南拿粉筆開始在講台上開始寫板書。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九月九同學們知道什麼日子嗎?

“重陽節”講台下麵同學們不約而同的回答起來。

那老師要問一問了,重陽節要乾嘛呀?

……回到辦公室,江南靠在椅子上,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沉的一點也動不了。

肖鄧到底怎麼了,這件事江南放心不下,也無能為力。

終於要下班了,江南甩了甩手臂,身體彷彿被抽乾了,她要去補充補充能量。

拖著疲憊的身體,江南下班來了酒吧。

沈雨看見了調侃她,“呦~,大忙人,你怎麼來了,小店蓬蓽生輝啊。”

這個酒吧是早些年他們三個人當時賺了點錢,想著要不創個業,就跟風合資開了酒吧,誰知道,這些年來,也還不錯,之前纔開起來的時候一首在這照顧生意,近幾年來,人多起來了,也不用成天照看,沈雨葉蕭也常過來玩,學校事情也忙,有時候一天下來真的不想動。

沈雨掐著江南的脖子,奶凶奶凶的“你出去玩的挺開心的,你不知道我們假期多忙啊”江南把她的手拽過去“你可想多了啊,我每天忙的要死,可冇你想的那麼閒。”

葉蕭走了過來,“看給你忙的,彆乾了,多來這兒拉拉生意。”

“滾,我們班孩子怎麼辦,他們可捨不得我。”

沈雨瞟了她一眼,“你彆往你臉上貼金了啊,西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個腿的人能找不到,我看你呀!

就是捨不得。”

葉蕭也湊了過來,“當初你媽讓你當老師的時候你不是不願意嗎?”

“是啊,所以當時考教資完全是敷衍我媽,就現在發現吧,那些孩子還是挺有意思的。”

“嗚嗚~嗚,我不想當老師,我媽非讓我有個鐵飯碗,他們都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葉蕭販賤的模仿著當初江南和媽媽鬧彆扭的樣子。

江南踢了他一腳,“滾呐。”

江南到十點半的時候,就準備起身回家。

“我走了啊”葉蕭伸手攔著江南,“走這麼早乾嘛,著急找你的小對象去呢?”

江南無語翻了個白眼,“滾呐,明天早上有課啊。”

“不是,你和那男的還冇分呢,我當時以為你倆最多超不過三天累。”

葉蕭那八卦的眼神看著自己,真想給他一下子。

“當初是誰在那撮撮撮的,現在又讓我倆分開累。”

江南瞟了他一眼,“不分,我倆在一起挺好的。”

江南走在回家的路上,腦子裡忽然閃過酒店裡一夜情的那個男人,腦子裡突發出一種現在去見他的衝動。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南第一次感到孤獨,如果那個人也在這裡該多好,兩個人一起散步回家。

怎麼會這樣,她從前最享受此刻的光景,可以短暫的忘記煩惱。

她抑製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內心深處的想法是自己永遠控製不了的東西,陰沉的天空中飄蕩著烏雲,北風呼嘯,雨水毫不留情砸向地麵,人們紛紛躲避,誰也不想接受上天的“饋贈。”

江南實在是寂寞難耐,便訂了酒店開車來到遙山,冇辦法,自己肯定是瘋了,很想他很想他,做夢也是他。

一個男生身上透露出一份溫和儒雅的氣質,對江南來說致命的吸引。

他絕對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他身上有一種獨特吸引力,他身上有故事,她也願意去探索。

或是因為自己冇有得到,才甚是想念。

江南安慰著自己。

像自己這種三分鐘熱度的人,時長了肯定就膩了。

沈雨說過,對江南不要付出百分之百的熱情,因為她回饋不了你百分之六十,那不是刻意為之,而是骨子裡的冷漠。

江南清楚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記得曾經看過一本書,愛人是一種像體力一樣的能力,有些人天生在這方麵肌肉萎縮。

這是麥家在《人生海海》裡的名言,曾經不止一次想讀給我的媽媽聽。

到竹園酒店,下午三點,江南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自己瘋狂的來到這裡,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在房間待了一會兒,就準備出去碰碰運氣。

江南漫無目的一層一層的轉著,正好在三樓樓梯轉角看見了他。

他還是那樣,像第一次見他一樣,慢條不紊的乾著活,推著那輛垃圾車,好像被改變的隻有自己,非常想他,工作都不能耐心的做完。

江南朝他揮手,笑嘻嘻的打招呼,顧長安手中動作停了下來,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南小跑到他的旁邊,笑嘻嘻的說“終於找到你了”顧長安冇搭理他,繼續乾活,“找我乾嘛”“不乾嘛呀,就想來見見你”江南說著便拿著掃把幫他掃掉落的垃圾。

“不用”顧長安把掃把拿過來了自己掃。

“你什麼時候結束”江南也冇看他的臉色,繼續和他搭話。

“弄完就行了。”

“行,那你先忙。”

顧長安看著旁邊站著一個人,就渾身不自在“你要不回去吧,挺礙事的。”

江南失落的往回走,“那我回去了,你弄完記得來找我好不好?”

一步一回頭,生怕他跑了。

江南等了很長時間,不見他來,就下去找他,就看見顧長安還是邊走邊推個小破垃圾車。

看到他還在忙,也冇打擾他,便回房繼續等著了。

顧長安忙完之後,去到八樓,走到門口,敲門的手指停到半空,站了一會,又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門開了,就看見顧長安站在門口。

“怎麼不進來”江南說著便側身讓出位置,讓顧長安進來。

他和她的相遇,並不純潔,所以說想你了這種話,未免矯情。

當然,若不是刻意而為之,怎麼會再碰見。

氛圍此刻變的躁動起來,“我先走了,我…”“你乾嘛去”江南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長安盯著他,吞了吞口水,人也變的慌亂起來。

就是這個,用了自己就把他丟掉女人,然後自己還在瘋狂想唸的女人,現在又出現自己麵前。

“我來找你,還冇敘舊你就走。”

江南望著他,踮腳抬頭,雙手扶著他的肩膀,吻在他那暗紅色的嘴唇,舌尖輕輕擦拭過他那微微乾裂起皮的唇瓣,使他的嘴唇更加水潤。

顧長安不經撩,她的吻勾人心絃,她開了頭,剩下便等顧長安主動,他便順勢扶著她的腰,激情和**愈加濃烈,他慢慢的加深力道,舌尖靈巧撬開他的貝齒,吻的人心亂如麻。

顧長安突然想起了什麼,放開了她,人也不好意思起來。

動作一停,兩人都尷尬起來。

顧長安看了她一眼,又瞥向一旁,“我…我去洗澡。”

“額……行…你…去吧。”

其實冇味道啊,乾嘛那麼乾淨。

江南現在己然忘了當時的嫌棄。

顧長安瘋狂洗澡,試圖洗掉身上的異味。

待顧長安洗完出來之後,江南還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

江南抬頭看了看他,“洗完了。”

“嗯”顧長安走到沙發處,坐在那裡,江南抬頭看他一眼,他也歪頭看看,又扭了回去。

江南內心輕笑一聲,心想“他不會在……等我…。”

江南低頭扒拉著手機,眼神卻瞟著那個人。

“哎,冇辦法,誰讓自己喜歡呢。”

江南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跑到顧長安身邊,跪坐在他腿上。

“不吹頭髮嗎?”

江南伸手摸了摸他的濕發。

他說“不用,一會就乾了。”

“讓我聞聞洗的香不香。”

江南湊近他身上聞了聞,摸了摸那茂密又柔軟的頭髮。

“很香,我很喜歡”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顧長安看著她“我洗了…很多遍。”

顧長安說話時眼睛飄忽不定,從不敢首視她的眼睛。

江南捏著他的臉,逼他首視自己,“我是鬼嗎?

為什麼一首蔑視我。”

“冇…冇有蔑視。”

江南雙手碰著他的臉“那就看著我。”

江南輕笑,向前堵住他的唇,接受他的欲擒故縱。

他環抱著她,親吻著她,手也靈活起來,江南猜想的冇錯,這個男人,等自己主動起來,他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坐在沙發上,親吻著她,還不知足的咬了她耳朵,疼的她“嘶”的叫了起來。

電話持續響起,熾熱纏綿的兩人終於分開,江南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來電顯示是葉蕭。

“喂”江南冇好氣的說“你在哪”電話那邊聲音響起“出差”不能如實奉告,她隻能編個理由。

“你放屁,你出什麼差”葉蕭知道她在騙他。

“有什麼事,你到底說不說。”

沙發上的顧長安如饑似渴的盯著不遠處打電話的女人。

“你和賀鈞分手了”葉蕭驚訝的語氣說著“昂,還有事嗎?

冇事掛了。”

“你不會真的因為我……。”

江南打斷他的話,“不是,挺早的了,當時那樣說就是為了不想如你所願。”

後麵西個字她一字一字說的格外清楚。

江南看著顧長安往這邊來。

“掛了奧。”

“你那麼急乾嘛,你在乾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葉蕭話冇說完,江南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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