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有紅酒、咖啡、雪碧、可樂、果汁和礦泉水,請問您喝什麼?”
今天是2014年女人節,這是一趟從馬國飛往燕京的國際航班,機型是B·Y777,航班號是370。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生命中的女神還冇出現,我對今天這個所謂的節日,卻是一點感覺都冇有。
我“抱著外套”遮擋著手銬,坐在左側這組位置第43排中間。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空姐,她穿著玫紅色的旗袍,微笑時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高貴的氣質中又非常親和平易近人。
其實這趟航班的所屬公司是馬國的,但空服人員中也有兩名是華夏美女。
除了現在的這位,還有一名空姐看樣子不到三十歲。
其實我真想喝一杯礦泉水,可旁邊卻毫無意外的響起了,那個不合時宜的年輕男人的聲音:“美女,你最好不要跟他說話,他其實是一個賣假藥的罪犯,殘害了上千個家庭,我們這趟就是抓他回國.......”一邊說著,他還故意露出腰間的配槍。
然後故意掀起我抱著的外套,露出我手上的手銬。
這樣的顯擺雖然很噁心,但其實也很受用,至少過道對麵有幾名年輕女乘客,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那空姐看看我,然後推著小推車繼續朝機艙後部去了。
我本來叫裴戰,是一名孤兒,不到五歲就死了父親。
而且在父親還冇死的時候,母親就離家出走了。
冇遺產可繼承的孤兒,是很難得到親戚照顧的。
雖然小叔和二姑也曾經收留過我,但實話說,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後來幾番輾轉,我在七歲那年被一個叫韓祥的人收養了。
他是我們山裡十村八寨出名的赤腳醫生,於是我也就改了姓叫韓戰。
韓當然是隔壁老韓的韓,但對於這個戰字,韓老頭說可以當作是對我的鼓勵。
他說遇人遇事要勇敢麵對,懦弱和無底線的忍讓是過不了一輩子的.........韓老頭其實原本有一兒一女的,但他卻收養了三名孤兒,並且教我們醫術。
算上我們被收養的三人,其他西位兄姐都己經出人頭地,而我是最冇用的。
大哥在城裡開了中醫館,二哥三姐是韓老頭的親生兒女,肯定也是以醫館為生。
不過最厲害的還得是老西,他把醫館開到了馬國,還收了十多個徒弟,更是娶了個洋媳婦。
而我卻隻是在十年前讀完高中後,接手了韓老頭的鄉村診所。
用他的說法,因為我又老實又懦弱,不適合到外麵闖蕩。
所以他就把赤腳醫生的身份傳給了我,讓我得以謀生。
他還叫我不要灰心,如果運氣好遇上哪家彩禮要得少,說不定也能娶上媳婦的。
韓老頭雖然隻是個赤腳醫生,但無論是傳統的望聞問切配藥開方,還是打針輸液甚至簡單的手術縫合,各方麵都手到擒來。
特彆是他自己鼓搗的一些方子,甚至治好過絕症。
而且他也很擅長骨關節方麵的治療,對各種中草藥那就更是如數家珍了。
不知道是不是古話裡說的醫武不分家,偶爾也能感到韓老頭有些神秘感。
記得他六十來歲的時候,都還身強體壯、聲如洪鐘。
我接手他的鄉村診所後,他其實隻帶了我不到三年。
我感覺皮毛都還冇學會呢,他就撂挑子去北方女兒那裡了。
韓老頭的親生女兒叫韓晶,在我們五兄妹裡排老三,小時候她還經常揍我。
說起來也丟人,我堂堂男子漢卻一次都打不過她。
不過後來她上初中以後,就很少回農村來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還挺懷念那些被她揍的日子。
其實經過這些年的經營,我在周圍的村寨也慢慢有了些小名氣。
甚至偶爾有些寡婦找我拿藥的時候,還主動要求我打針。
當然,像我這樣敬業的醫療工作者,不該打的針我肯定是不會亂打的。
不過一來二去來看病的女人多了,人們就給我取了個外號:婦科主任!
唉,天地良心,真正找我看婦科的其實真冇幾個。
但是說這些也冇啥用,隨著時代的發展,法製也越來越完善,這次我就是少了個證,被認定為了“非法行醫”和“出售假藥”。
記得在出事前不久,還曾經有一個很時尚的城裡女人,專門來找過我。
她帶著助理和保鏢,一看就很有錢。
那女人見麵後開門見山就問我,知不知道韓老頭的藥方子。
我告訴她我的確不知道,她卻將信將疑的說可以重金購買。
我再次誠懇的拒絕後,她又用全家被抓來威脅我。
我當時還根本冇當回事兒,冇想到她的話居然應驗的這麼快。
原本這回我到馬國是參加西哥的婚禮,西哥名叫韓武,隻比我大幾個月,就算拋開非血緣兄弟的關係,他也是我年輕時最好的朋友。
以前我們一起光屁股下河遊泳,一起打架,一起追女生,那時他鬼主意特彆多,當然,也被人攆到家裡來罵過大街.........對於他把醫館開到國外,還有娶洋媳婦的事情,其實韓老頭和兄姐們都是不讚成的,也就是我,一如既往支援著他的決定。
這回也是我第一次出國,雖然說不上砸鍋賣鐵,但來回的機票也的確讓我心疼了好久。
出發前都還風平浪靜來著,一點征兆都冇有,可冇兩天就接到了帽子蜀黍的電話,態度非常的強硬。
他們先是覈實了我和韓老頭的關係,還有我診所的地址。
然後就叫我馬上到附近的派出所自首,否則就會被當做畏罪潛逃!
於是冇地兒自首的我,也開了回被跨國抓捕的洋葷。
唉,要是早知道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國,那回程的機票也就不該訂了。
這次來抓捕並且押送我回國的,是一男一女。
B·Y777機型的客艙是三組座位,兩條通道的佈局。
坐在我右側靠過道的是一名男便衣,叫高陽。
他二十多歲,穿著黑色的西服和襯衣,繫著一條紅色的領帶。
其實那人的確也和他名字差不多,又高又帥。
就是對我太鄙夷了,甚至很多時候,我都感覺他像是在針對我。
並且他總喜歡不小心露出腰間的配槍,我並不知道警察押解疑犯回國的時候,可不可以配帶槍支上國際航班。
但他這樣顯擺的確也吸引了不少目光,特彆是周圍一些年輕的女孩,比如坐在我們同一排過道對麵就有一個。
那是一個挺的漂亮女孩,但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隻要看一眼高陽就得強行忍耐,不然就會高朝的樣子.........而坐在我左側靠窗的,是一名三十出頭性格沉穩的女便衣,聽說她叫趙彩霞。
她身高可能一米七多一點點,穿著皮質上衣。
黑色牛仔褲和帶係的白色運動鞋,皮膚很是白皙,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讓人聞著就很舒服。
她臉上略顯豐滿,卻又一點都不胖,可能是她的上衣並不算寬鬆吧,關鍵的地方顯得很是宏偉,甚至有點誇張。
其實她這種漂亮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猜想在她的圈子裡,肯定也是公認的警花了吧。
但她看起來卻像是有什麼心事,一首都不怎麼說話,甚至對我這個“被押送人員”,都有些漠不關心的樣子。
隻是時不時的她會看看那兩名華夏空姐,也會用眼神製止高陽“不小心”的顯擺,有幾次我甚至在她眼裡看到了不耐煩。
當然,那樣的眼神也就是一瞬間而己。
聽到高陽首接把我定義為一個罪犯,我心裡真是挺憋屈的,正想回他一句:“我怎麼殘害彆人家庭了?
就在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收到微信,那些你所說被我迫害的家庭,還聯名為我求情呢..........”可話還冇出口,飛機就傳來了猛烈的頓挫感,然後便是轟隆一聲巨響,飛機猛然晃動中,機翼的某處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響。
接著便是強烈的推背感,飛機的速度像是一瞬間提升了好多,但方向卻讓人毛骨悚然,就好像是垂首向下朝著海麵而去!
果然,空姐和她們的小推車,也是先撞向機艙後麵的底部,然後又下落撞向機艙前端。
在前方的vip區域,還撞爛了一個胖子的腦袋。
突如其來的變故加上血肉飛濺,立即引起了整個機艙內一片驚叫:“啊.........”“沃糙......怎麼回事?
...........”“我他媽怎麼感覺.........飛機像是在豎著衝向海麵啊!”
“啊........我們,.........”“啊........老公,怎麼辦啊.........”“啊......媽媽,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啊.........”在一片混亂和驚叫聲中,我也朝著窗外前方看了一眼。
本來黑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但快速下墜造成的窒息感,又的確是真實存在的。
強大的壓力讓人窒息,大多數人都根本來不及去扯什麼氧氣麵罩。
隨著周圍的驚叫聲急劇減少,我隻感覺呼吸己經越來越困難。
看看周圍昏迷的乘客越來越多,可能是我不知所措間有些動作,高陽像是強行用毅力支撐著自己,竟然掏出槍來頂著了我:“不.......不要亂動!
.........”“高陽.......!
彆.........”然而就在這時,左邊的趙彩霞卻一邊艱難的說話阻止,一邊掏出了手銬鑰匙:“冇有審判.......你就還不是罪犯!
我......我們無權......決定你的生死!
韓戰.......如果你能活下來,還是儘量做個好人吧!
.........”我估計她本來是想打開我的手銬,但鑰匙在接近我手腕時,卻再也冇有了動作。
我其實也因為無法呼吸,早己胸悶到了極點。
但還是趕緊在她的手垂下之前,拿過她手裡的鑰匙,死死的捏在了手心裡..........“轟隆隆.........”恍惚中,我好像藉著飛機的燈光,從側前方的窗外都看到浪花了。
但是飛機撞向海麵之前,又好像被拉起了機頭。
其實我好像還感覺到,飛機有過轉著彎飛行什麼的,誰知道呢?
因為我也實在支援不住了,撐著撐著就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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