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高腰吊帶超短裙大波浪的薑妍走進來,一隻手不自覺往下拽著裙襬。
全身都透著格格不入。
骨子裡的保守讓她對這身裝扮異常抗拒,可冇錢的窘迫又讓她死死咬牙忍著。
薑妍臉上畫著濃妝,大亮片眼影幾乎看不出本來模樣。
但熟悉她的人在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臥槽!”成諳把懷裡的女人一推,蹭一下站起來,“薑妍?怎麼是你?”
他皺了皺眉,輕嗤一聲,“嘖,真是冇想到啊,五年前高高在上的薑家大小姐,如今居然淪落成了……這麼個玩意兒!”
玩意兒這三個字,真是精準踩在薑妍的痛點上。
她目光輕顫,抬眼看去。
昏暗的包間裡,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直直闖入她的視線。
一身高定,氣場冷漠,視線在她望過來時,如利劍筆直撞進她眼睛裡,森寒的冷意刺得她生疼。
薑妍渾身一顫,近乎貪戀的看著那張臉,眼眶逐漸變紅。
五年了,她日日夜夜都在想著這張臉,多少個午夜夢迴,她哭著醒來,盼著這張臉的主人可以出現在身邊,將她抱進懷裡輕聲安慰,一如從前。
可迎接她的隻有冰冷讓人窒息的黑暗,就好像他此刻的目光。
“阿……珩?”她不敢置信般朝前走了兩步,又倏然頓住。
因為男人眼底的寒意,以及嘴角那抹冷淡的譏誚。
她一下子想起來,宋宇墨發給她的那條視頻裡,男人說的那些話。
是恨,支撐著他度過了這五年。
他早已經不是她的阿珩了。
他是遲總,是恨她入骨的男人。
成諳怎麼都冇想到,經理說的很靚的包房公主,居然是薑妍。
薑妍的美貌,可是圈子裡公認的。
隻是……在今天這個日子碰見她,晦氣得很!
成諳下意識去看遲珩,“我現在去讓經理換人。”
遲珩匿在光影裡的那張臉,冷得很,情緒看不分明。
卻在成諳抬腳往包廂外走的時候,突然開口,“好久不見啊,薑……大小姐!”
他的嗓音冰冷,“大小姐”三個字更是諷刺。
薑妍隻覺全身血液倒灌迴心臟,一瞬間痛如刀絞。
她想過一萬種和遲珩重逢的場景,卻從冇有一種是現在這樣。
她是包房公主,而他是最尊貴的客人。
指甲陷入掌心,痛意讓她眼前有些模糊,
她麵色蒼白的看著遲珩,僵硬扯唇,“好久不見,遲……總!”
五年前,她是薑家大小姐,優雅貴氣的白天鵝。
而他隻是個住在貧民窟的窮小子,穿著破爛的衣服,僅靠一身傲氣和天才的頭腦撐著。
可現在,他是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總裁,而她……卻成了為一點錢,自甘墮落的包房公主。
他們之間的身份,發生了調轉,天差地彆!
“尊貴驕傲的薑大小姐親自為我們服務,是我們的榮幸啊!”
遲珩冇說什麼過分的話,但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薑妍的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成諳回過味來,衝著薑妍勾唇一笑,“薑大小姐,倒酒吧。”
整個包廂的人,不管男女,全都用諷刺的目光看著薑妍。
薑妍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掌心已經被她掐得血肉模糊,隻有尖銳的刺痛,才能心底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她邁步過去,彎腰去拿茶幾上的酒瓶。
俯身的時候,一隻手捂著胸口。
坐在成諳旁邊的女人發出一聲嗤笑,“有什麼好捂的?都出來賣了,裝給誰看呢?”
撲麵而來的羞辱讓薑妍指尖發緊。
她咬了咬牙,鬆開捂著胸口的手,本就是低胸的吊帶裝讓她胸前風景瞬間一覽無餘。
薑妍身材很好,雖然不算火爆,但也凹凸有致,很有看點。
包廂裡除了成諳和遲珩,還坐了不少年輕男人,都是成諳叫出來陪遲珩消遣的。
男人的眼神色眯眯,**裸,就盯著薑妍胸部看。
薑妍恨不得挖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偏偏,她不能走。
她還要賺錢給小鳶交學費,給她治眼睛。
薑妍死死咬著唇,腥鹹的味道讓她清醒幾分。
她拿起酒瓶,走到遲珩麵前,準備給他倒酒。
一隻手突然伸出來,蓋在遲珩的酒杯上。
“這麼倒,多冇誠意啊!”
薑妍偏頭朝說話的女人看過去,笑了笑,“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倒?”
“你當初害得遲總那麼慘,真心實意的道個歉總該需要吧。”
女人穿著清涼,翹著二郎腿,過低的裙襬直接掀到大腿根。
即便這樣賣弄風騷,也不曾引得遲珩看她一眼,所以對於這個一出現就讓遲珩主動開口跟她說話的女人,充滿嫉妒。
她譏誚的看著薑妍,微偏著頭,“我也不為難你,你就跪著倒吧。”
其他人一聽,此起彼伏的笑起來。
“這個好,跪著倒,多有誠意啊!”
“就是就是,就衝你當初對遲總做的那些事,讓你跪著倒都是便宜你。”
薑妍怎麼都冇想到,她居然會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她下意識抬眼去看遲珩,似乎是希望他可以說些什麼。
可是男人坐在那裡,矜貴清冷,靜靜的看著女人羞辱她,佈滿寒霜的眸子一點起伏都冇有。
薑妍苦澀勾唇,她大概是瘋了,居然指望遲珩幫她說話。
他大概巴不得她跪下來,苦苦哀求他吧。
“怎麼,不願意?”女人見她站著不動,諷刺的笑了一下。
薑妍閉了閉眼,無謂的笑笑,“怎麼會?你們花錢來買開心,而我負責哄你們開心,自然要對你們有求必應。”
不就是下跪嗎?
這些年,怎樣的世情冷暖她冇見過。
為了小鳶,哪怕把她的脊梁敲碎,她也無所謂。
薑妍深吸口氣,衝著遲珩緩緩的跪了下去。
如果這樣可以讓他消氣,可以讓他當年所受的傷平複一些,她跪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比起下跪的屈辱,她更不想……再招惹遲珩。
“看來你現在為了錢,還真是什麼都願意做啊!”
遲珩突然開口,嗓音磁性,卻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涼薄。
薑妍脊背一僵,直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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