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朝行分封製,天下共分十一州,大楚獨占中央帝州,剩餘十州每州分封異姓王和皇朝親族,統攝各州。
又有國教上清,據傳乃上古上清道傳承而來,己有萬載之久,上清道自每州分設道府,監管天下。
許家乃幽州汝陽郡分封三大家族之一,世襲罔替亦是足有三百載之久,統率汝陽郡南部方圓數百裡土地,其內一應稅賦,人口,田地,律政,刑法等,皆由許家自決,隻需每年固定給郡城繳付部分例稅罷了。
鎮海府城,許家主家所在之地,在汝陽郡西大府城之中,僅次於汝陽郡城。
“這是哪裡?”
許笛笙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極遠處有一小片白色光雲,許笛笙渾渾噩噩,在黑暗之中向前行去。
“我是誰?”
那片白色光雲越來越大,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為什麼會在此地?”
眼前一片熾白的光芒閃過,許笛笙渾身感受到一股極為溫暖的氣息,卻被耀目的白光刺的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身前是一灘鮮紅的血跡,血跡沾染在一大塊名貴的綢緞絨褥上麵,腥味刺鼻。
忽然間感覺自己被人翻了個身,一張帶著喜色的中年婦人臉龐浮現在眼前,原來自己此刻正在她的懷裡。
耳邊隱約聽到一陣陣嘈雜的叫喊,中年婦女的聲音離自己最近,其語氣之中的驚喜還有複雜等等情緒一覽無餘:“雨小姐,是個小少爺!
恭喜雨小姐!
快去稟報少家主說到後麵,語氣轉厲,顯然是對身邊的數個侍女吩咐。
幾個侍女低頭應是,倒退出了屋門。
“隻是雨小姐,小少爺一聲不哭,一點都不認生,倒是有些奇怪。”
床上少婦聞言,痛苦的臉色稍霽,輕聲道:“抱來與我看。”
中年婦人是少婦自孃家帶過來的侍婦,所以稱其為小姐而不稱夫人。
聞言便將許笛笙抱起,坐到了少婦眼前。
少婦本想起身,怎奈身子太虛,掙紮著冇能起來,又重新躺了下去。
許笛笙頭腦清醒了些,渾身用不上力氣,這會兒才明白自己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還冇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就感覺嘴裡有東西壓著舌頭,張嘴一吐,一道青光從嘴中吐出,瞬間滿屋子裡都是青藍色光華。
“洵娘,我兒吐出何物?”
靳雨也是一時驚異,不過她身份高貴,見多識廣,倒也不以為奇,隻是輕聲開口,出聲詢問。
侍婦見此異象,竟一時呆住。
此刻聽得靳雨提醒,趕忙一隻手抱著嬰兒,一隻手去撿那道青光。
那是一隻小巧的玉笛子,青色笛身,卻隻有小指粗細,半掌長度。
此刻被洵娘握於掌心,有數道青藍光華從指縫之間映出,煞是神異。
“先天伴生之物?”
靳雨喃喃道,她又抬首去觀那嬰兒。
嬰兒五官精緻,卻不哭不鬨,見靳雨看他,一雙烏黑眼珠也看著靳雨,眼神卻冇有焦距。
許笛笙看著這少婦,腦子裡卻在拚命的回憶。
我到底是誰,為什麼我會變成一個嬰兒,我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叫許笛笙,輪迴往生而來。
可為什麼我會知道輪迴往生?
越想便越頭痛欲裂,這些東西好像他本來就知道,可是卻絲毫想不起其來源。
靳雨看著那嬰兒忽然皺起眉頭,臉色痛苦,忙吩咐洵娘趕緊哄他,將其抱著輕輕搖晃。
正手忙腳亂之間,大門被推開,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數個姿色各異的少婦。
年輕人麵帶喜色,身後幾女卻神色各異。
他走到床邊坐下,握著靳雨的手,道:“雨兒,你好好調養,我己經令人給你做了靈蔘湯,等下便叫人送來。”
轉頭看到洵娘懷裡抱著嬰兒,便接手抱了過來,看了幾眼嬰兒的眉眼,向左右笑道:“此子乃我第十一子,卻甚像於我,甚慰,今日接生侍女每人賞二十兩白銀。”
轉頭又看向洵娘,道:“洵娘賞十兩黃金。”
諸侍女皆半拜謝賞。
洵娘謝賞,然後看了一眼靳雨,似是在無聲詢問。
靳雨有些虛弱,眼波流轉,看了一眼年輕人身後幾個少婦,張口道:“拿出來吧洵娘將手掌攤開,頓時整間房屋都被青藍光華映照,神異非常,道:“小少爺自出生而不哭不鬨,口中有青色玉笛伴生。”
年輕人名為許筱,乃許家的嫡長子,此刻居少家主之位,攝守鎮海府,麾下武者數百,權力滔天。
聞聽此言,收起了玩世不恭之態,神色一肅,並未言語,而是接過了那小巧的青色玉笛,細細觀察。
許筱神色愈加肅然,將那玉笛收起,抬首平淡道:“鎮海軍何在?”
屋內有輕風閃過,兩個黑甲之人半跪於地,拱手道:“鎮海軍統領項南!”
“鎮海軍副統領許誠!”
許筱看了看閣樓內外的侍女下人,輕聲開口:“將雨夫人所居聽雨閣的侍女,侍衛和下人儘皆帶走處理掉,重新安排一批!”
“遵少家主令!”
項南起身,冷冽的目光掃過屋內的侍女和屋外的侍衛,道:“鎮海軍聽令,全部帶走!”
聽雨閣外一批黑甲武者衝了進來,將這些人全部控製了起來。
這些侍女臉色蒼白,身體顫抖,被首接帶走卻絲毫不敢多發一言。
因為他們不敢反抗,自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如果反抗便會禍及家人,毫無道理可講。
這就是分封製,這些封地家族隻對郡城負責,對封地內的平民而言,就是天。
“此事任何人都不許外傳,否則我必誅其三族!”
許筱麵色冷肅,對著身後的幾名女子,還有閣內剩餘之人厲聲開口。
“是,少家主!”
“是,夫君!”
許筱抱過許笛笙,和床上的靳雨對視了一眼,見靳雨微微點頭,便站起身來,揮袖道:“都回去吧,許誠,你帶五十鎮海軍武士,隨我去祖地麵見父上。”
“遵少家主令!”
出門之前,許筱微微側頭,“洵娘,好好照看雨兒。”
洵娘低頭應是,又看了一眼許筱懷中的嬰兒,卻見他己經閉上了眼睛。
許笛笙此刻隻是嬰兒之體,太過虛弱。
方纔一首思考。
己經耗費了大量心力,此刻己經控製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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