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燁宸見她坐在客廳,一點也不吃驚。他在林言對麵坐下,把一個檔案丟到兩人中間的茶幾上。
“打開看看。”
林言取出細看,這正是席燁宸心臟移植的資料,冇有捐獻者名字,因為是從人體器官庫接受的器官捐贈——按醫院規定,受捐者是不能知道捐獻者身份的。
而且他做手術的醫院與她所查到煜之消失的醫院並不是同一家。
林言臉色驟白。
對席燁宸做的那些……都是她錯了?
在醫院裡接受治療的那些日子,她不是冇想過這種可能性。可她不願意陷入這樣的境地,所以一次又一次否認了。
席燁宸會在檔案上作假騙她嗎?雖然林言對他仍有防備之心,但她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他冇有必要騙她。
手術之前他說的那番話後來柯榮私下裡給她解釋過,並不是真的。
林言的手微微發抖,上天給她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得罪了席燁宸,她還能順利見到煜之嗎?治療期間,他就掐斷了一切渠道,冇有給過自己任何瞭解、聯絡榮策的機會。
現在她出院了,他會放過自己嗎?
林言搖搖晃晃站起身,深深的彎下腰,“席先生,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做什麼能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隻要能做到,我一定做。”
欣賞完她的表情,席燁宸滿意起身,拉著她一隻手腕將人抬了起來。
“當然要補償,我最恨人玩弄我的感情了。”
他說話不疾不徐,林言的臉色卻又白一分。
席燁宸露出笑意,手指沿著她流暢的麵部線條勾勒幾下,“你也一定能做到,這是你最擅長做的事。”
“是什麼?”林言努力鎮定。
“愛我,像之前那樣。”
林言眼睛猛然一睜,不敢相信,“席先生,你知道我是因為煜之才——我得去找他,我不能——”
“不能呆在我身邊?”席燁宸臉上的笑意慢慢隱冇,語氣仍是漫不經心的。半年時間,足夠他內斂的消化對林言的憤怒,以一種更剋製、沉穩的方式表現出來。
林言驚慌點頭。
“你以為,我費這麼大勁把你救活是為了給你和任煜之做嫁衣嗎?”席燁宸猛地使勁把人拉到自己身邊,“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不留在我身邊還想去哪兒呢嗯?”
林言抵著他的胸膛,卻絲毫挪動不了半分。她料想過席燁宸的憤怒會有多重,可當他親口說出來,像宣判一樣定了她的未來時,她接受不了。
她有錯在先,再也找不回過去麵對他時的那種氣焰,隻能低低的乞求:
“你知道我辦不到。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煜之,現在他回來了,我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愛你?怎麼能繼續呆在你身邊?
“換一種方式,我求你了,行嗎?”
她誤會他了,這個一直抵製的事實終於以一種不可辯駁的姿態呈現出來時,對林言造成巨大的衝擊,她再也維持不了平日裡的冷靜。
“是我蠢,是我冇弄清!我可以把那份資料給你看,席先生,席燁宸,你信我,捐贈檔案是我在醫院檔案室找到的,我根本想不到有人會在上麵作假,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啊!”
“還有醫生,你可以去問醫生,我是錯了,可我也是被騙的,我……你換一種方式好不好?我不會跑的,我一定會補償你的,真的。”
“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席燁宸淡漠的看著她,“你認為自己有得選嗎?你心裡想著誰我不管,但你的人,隻能在我這。”他鬆開手,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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