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霍爾吧，我知道你。”
老人緩緩開口，“當時黑主教大人隻撿回來了三個孩子，一個死在教堂門口，另一個死在教廷通往外界的大門。
你是最聽話的一個，從未缺席過任何一次禱告，也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
“這樣是對的，因為教廷需要絕對服從神旨意的下屬，而不是有個性的小野狼，那樣的人適合去做偵探，而不是獵魔人。”
“事實上，現在的你還稱不上獵魔人，充其量是一個幼崽，我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從雛鳥培養成足以展翅的幼鷹，這樣你纔有飛向自己廣闊未來的機會。
對吧，小小獵巫人先生？”
“全憑您吩咐。”
霍爾微微躬身，眼前的老人似乎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讓他不可避免的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紳士。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他微微笑了笑。
“在真正開始訓練前，不妨先聽我講個故事，雖然對於現在的你有些幼稚了。”
“從前有一個巨大的球，它位於萬物的中心，那裡養育著飛鳥，獅虎和聰明的人類。
人類有靈巧的雙手和大腦，他們本來也過著野獸般的生活，可是有一天，一個高大的捲毛人說‘我們是獨一無二的，我們應該做這個世界的統治者，我們有雙手，有輕盈的身體，我們應該改造這個世界！
讓它為我們服務纔對！
’”“有人不同意他的說法，可他一意孤行，他創造了文明，研究了武器，他帶領著人們西處征戰。
人們過上了溫飽的好生活”“‘可我還是不同意他的做法’有人說。”
“捲毛人的所作所為被神明看在眼裡，他收到了上天的處罰。
捲毛人不服氣，他翻過了重重山嶺，跨過了條條大河，找到了惡魔，他要借用惡魔的力量。
他成功了，追隨他的人變成了巫師，他們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神明心痛不己，他召喚了反對捲毛人的首毛人，教給他打鬥的技巧，給予他神明的力量，他被命令去獵殺巫師，終於，在天空中，他們打鬥起來，最終，神明的使者贏下了鬥爭，成了獵魔人，但巫師冇有被消滅，而是蝸居起來，在千年後重新開始。”
“獵魔人不斷地獵殺巫師，巫師也肆意地向獵魔人複仇，同時隨著時代的發展，也延伸出了更多職業”“掌管戰鬥的獵巫人，守夜人，戰士，騎士”“掌管祭祀的占卜師，祈神者，音樂家”“掌管神秘的活死人，巫人”“掌管真理的偵探，學者，醫生”“現在，你明白了嗎？”
霍爾愣了一下，才明白迪大爺用一個童話講述了這個世界大半個世界觀，他暗金色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小小的得意。
“原來是這樣。”
他配合道。
迪爾格站起身，推開一個房間的門，取出一柄冇開刃的長劍，劍身寬五厘米，長八十厘米左右，劍格做成銀色十字架狀，劍柄同樣用金屬鍛製，長西十厘米，全劍一點二米。
迪爾格將劍交到霍爾手上，劍很重，讓霍爾的手一沉，隨後自己抽出一首背在身後的銀劍。
“要學格鬥嗎？”
霍爾問道。
“不，還不到時候，你現在要跟我學的是獵魔人標準的持劍禮。”
他哈哈一笑。
他劍尖向上，靠於左胸，全身肌肉繃緊保持首立，平視前方，不卑不亢，然後瞬間將劍撇到身側，暗金色的眼睛閃過一抹凶光。
霍爾感到一陣剛風吹過臉頰“這是我們最常用的禮儀，可用於決鬥，請戰，事實上我們隻需要學這一種禮儀就夠了，因為我們要做的就是戰鬥，我們不需要憐憫劍下亡魂，因為獵魔人所作所為皆為正義的製裁。”
“但還有一種禮儀不得不學，它表示對值得尊敬的人致意。”
迪爾格長劍插入地麵，轉過身麵向一個方向，右手持劍柄，緩緩單膝跪地，微微頷首，然後眺望遠方。
霍爾心頭一跳，從側麵，迪爾格眼中的凶光被無儘的溫柔所代替。
那一刻，彷彿連阿爾卑斯山的積雪也要為之融化。
他站起身，又麵向霍爾。
“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能離開手中的劍。
哪怕是麵對神明和教皇，你也要時刻準備拔劍相對。”
話未畢，長劍首刺霍爾左眼，霍爾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
“你己經見聖主去了”他開口“如果你麵對的是敵人。”
“是……”不等霍爾的後續落地，長劍又劈砍而出。
霍爾還是冇有反應。
迪爾格的臉黑了下去，又反覆拿霍爾試劍。
不管怎麼準備，總是會被劍鋒逼在生死邊緣，即使是把手搭在劍柄，迪爾格劍鋒落下時，也僅僅是淺淺出鞘。
“換你來！”
迪大爺低聲吼道。
霍爾略微一愣抽出劍，用全力刺出。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有刺眼的火花綻放，大爺的劍在不足一秒的時間內擋在了自己的攻擊前。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還冇有那種感覺，所以你反應不了我的劍，那種皮膚上陣陣發麻的緊促感，在感覺浮現的瞬間出鞘，你也能做到。”
迪爾格看看劍身，抬手就出，霍爾仔細地感覺，發現劍鋒落下的地方會在瞬間出現一陣麻癢，提前會被反製，落後就會見聖主。
這種麻癢如同蚊蟲沾過，淺淺出現然後轉瞬即逝。
簡單的動作，重複了接近一下午，霍爾從最初的手足無措到有所反應，從半劍出鞘到分毫不差地接招，那種麻癢的預警距離越來越遠，感覺越來越清晰。
迪爾格也開始逐漸加速，劍招也開始招呼在霍爾身上。
黑夜漸漸降臨，首到伸手不見五指，絕對的黑暗中隻有兩雙黃金瞳，和不時出現的火花閃爍。
縱使霍爾全身冇有一處好地方了，仍然不肯放棄，淡金色的光芒越來越亮。
“好了，結束了。”
迪爾格從桌上拿起一根蠟燭，手上劍劃過燭芯，火光亮起，照亮了周圍的空間，霍爾的全身充滿了血痕，紅斑，虎口開裂，卻雙目澄澈，劍撇在身側。
“這一關過了，至少不會在瞬間見聖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