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洲冇有再多問了,亦或是根本不感興趣。
霍管家反覆斟酌了一下,還是說道。
“不過,今日一見,老奴覺得慕大小姐和傳說中的好像不太一樣,看她那樣子,就像是心如死灰,王爺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顧景洲垂著眼眸,臉上神色晦暗不明,過了半晌才吩咐道。
“顧九,去慕府盯著她,彆讓她死了。”
一個心如死灰的女子,那不正好嗎?他現在急需一個擋箭牌,這慕家嫡女就送上門了,再怎麼說,他對她也算有過救命之恩,自然要比其他女子更易掌控。
他這麼想了一通,忽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卑劣了?
“王爺,何事?”顧九從橫梁上探出個腦袋,懷裡還抱著半隻叫花雞,啃的滿嘴都泛著油光。
顧景洲從桌上撿起一支毛筆,朝他飛擲了過去。顧九身形未動,隻用兩根手指,就穩穩噹噹的接住了毛筆。
顧景洲:“滾去慕府,看著慕大小姐,她要是死了,本王唯你是問。”
“遵命!”顧九抱著叫花雞,嗖的一下就竄出了老遠,隻有一道黑影消失在眼前。
霍管家揉了揉眼睛,感歎道。
“兩個月不見,這顧九侍衛的流星步法是更加出神入化了。”
顧九出了景王府,就直奔慕府,這慕大小姐,他也是見過一麵的。
前幾天和王爺在回京途中路過須彌河,正好遇到墜崖的慕清歡,在河裡飄著,當時人還是他撈起來的。
到了京城,他們還很是花了點時間,纔打探清楚慕清歡的身份。
……
時下正是三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晌午時分,奶孃和兩個小丫鬟都一個個打起了哈欠,慕清歡便讓她們去休息半個時辰。
趁著她們都不在,慕清歡先左右檢視了一番,才關好了窗戶,準備給傷腿換藥。
她坐在床榻邊上,撩開了寬大的裙襬,露出一條白皙的秀腿來。
房頂上的顧九連忙捂住了眼睛,這可是王爺的女人啊,他不能看,看了會被王爺打死。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噗噗聲,還是忍不住從指間眯了個小縫。
下麵的慕清歡正拿著一瓶碘伏,把與傷口粘連的紗布噴濕了,才輕輕揭開紗布,又在傷處抹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藥膏,再敷上新的紗布,然後用布條包紮好。
一切搞定後,她收好了所有東西,又拿免洗消毒凝膠仔細的抹了手,才躺下開始午休。
顧九眼睛都看直了,這是什麼功法?居然能隔空取物?還能收起來?也不知收到哪裡去了?
還是王爺有眼光啊,居然看中了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女人,他激動的不行,恨不得趕緊把此事稟報給王爺。
不過他現在不能離開,他得看著這個女人吃飯睡覺,還要阻止她尋死。
不對呀,這都自己給自己上藥了,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尋死的樣子啊?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霍管家肯定不會騙人,那就一定是這個女人在人前演戲了。
慕清歡睡得很安穩,一覺睡到下午時分才醒,她現在正在養病期間,也不需要去長輩麵前請安。
等她醒來時,慕清蓮已經和奶孃有一搭冇一搭的聊上了,奶孃的語氣聽著有些不耐煩,慕清歡則笑的開心極了,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
“咳咳咳……”
慕清歡清了清嗓子,奶孃就趕緊打開了簾子進來了。
慕清蓮緊隨其後,身後的丫鬟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姐姐,你醒了?我該不會吵到你了吧?”
慕清蓮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攙扶慕清歡起床,卻被奶孃擋在了身後。
慕清歡坐好後,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丫鬟手裡的食盒,冷笑道。
“妹妹還真是貼心,我正好餓了,妹妹這就送吃的來了?”
慕清蓮朝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即放下食盒退了出去。
“姐姐,早上說的那事兒,你可不許反悔,你看,我都帶來了。”
她親自打開食盒,第一層是幾塊點心,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華麗麗的珠翠和金銀簪子,樣式是土了點,估計都是不時興的老款式了,不過看著料子倒是挺足。
慕清歡唇角微微揚起。
“就這些?”
慕清蓮又從荷包裡掏出一疊銀票,數了好幾遍,纔不舍的遞給慕清歡。
“這裡還有五百兩銀票,也給你了吧,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了,要是被我姨娘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慕清歡看完後,並冇有多歡喜,她之前是醫生,不能戴首飾,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一身素淨,這輩子統共也就買過兩三件首飾。
“我不要這些首飾,我隻要現銀,這五百兩可不夠。”
萬一她前腳剛收下,後腳這小白蓮就栽贓陷害她偷竊怎麼辦?防人之心不可無。
慕清蓮有些為難了,雖然她外祖家是皇商,她娘也極有錢,可她手裡卻冇那麼多銀子。
她喜歡的東西,都是她娘給買回來的,或者她舅舅表哥時不時的也會捎帶一些新花樣兒給她。
她笑著試探著道。
“姐姐,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慕清歡想了想,人家怎麼著也是個王爺,畢竟身份在那裡,也不能賣太便宜了吧。
“妹妹對我這麼好,那就兩萬兩吧。”
慕清蓮一聽,噌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瞪著慕清歡。
“兩萬兩?你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慕清歡平靜的看著她。
“妹妹要覺得景王爺不值這個價,那便算了吧,我總不能人財兩空,哎,這景王府的側妃,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吧。”
她這兩天恢複了很多原主的記憶,自然知道這苗姨孃的孃家底細,也知道了她們母子三人在慕家的地位,苗姨娘雖說是貴妾,可權利比陶氏這個正妻還大。
這慕家的管家權,都捏在她手裡,陶氏和慕老夫人的吃穿用度,都要看她的臉色,更何況慕清歡這個小輩兒。
慕清蓮臉色很難看,要換了以前,她早就對慕清歡破口大罵了;可今時不同往日,她如今有了景王側妃的名頭,就連姨娘,都要對她禮讓三分了。
她且忍忍……
等她做了景王側妃,要踩死慕清歡,還不是跟踩死個螞蟻一樣容易。
兩人的對話,被房頂上的顧九聽了個一清二楚,顧九撓了撓腦袋。
這倆人是在做什麼交易嗎?為何還談到了王爺?
他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倆小娘們兒都不像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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