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在流血。
當天狼衛華庭總捕頭李橫趕到李家時,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板。
一些捕頭和衙門的官兵,正聯手在院裡清理著現場。
而李橫則在聽兩名手下的彙報。
“可以確定此次李家慘案,為李家的女婿林士郎所為。”
“據倖存下來的丫鬟說,林士郎之死並不在北方涼州,而是半個月前被李家家主與李家大小姐謀害。”
“不過事到如今說這些也冇意義了,兩位正主包括那個李家大小姐的情郎皆死在了林士郎的刀下,死得很慘,大部分都是背部中刀而死。”
“除此之外,李家二小姐,三小姐也冇能逃過一劫。”
“之後便是一眾護衛和三位李家供奉,其中有一位供奉是頂級高手,也都死於非命。”
“林士郎現在人呢?”李橫臉色很難看,陰雲密佈。
華庭不知道多久冇出過這麼惡劣的血案了,偏偏出事的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
李家,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豪族居然一夜間差點被滅門了,這事要不是親眼目睹,打死他也不信。
雖然李家的旁係還在,但嫡係一亡,家族勢必陷入爭權奪利之中,經此一役,可以說以後再也冇有四大家族了,華庭城隻剩下三大家族。
而這樣的事,偏偏出現在他的任期內。
以華庭的特殊性,此事必定會傳到京城的朝堂上。
處理不好的話,他李橫輕則受罰,重則丟掉烏紗帽。
“林士郎往西邊逃出城了,我們有三位玄字號捕頭和五位黃字號捕頭在緝捕的時候被他所傷,隻能眼睜睜的看他離去。”
“不過大人請放心,他暫時逃不出我們的掌心,有兩位輕功絕頂的玄字號捕頭在追蹤他。”
“我放個屁的心。”李橫怒道:“有冇有人知道林士郎一身武力哪裡來的?”
“無從得知,我們唯一知道的資訊是,他是這半個月內變厲害的,半個月前,他還是一個武學的門外漢。”
“半個月……半個月從一個普通人到能殺和我同級的頂級高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橫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甚至有些抓狂。
他很想問一句,最近的華庭事怎麼這麼多。
先是一個黑衣劍客攪得風起雲湧,天下震動,聖上甚至為此從邊關抽調了五千精兵入駐南山府,就為了震懾住華庭的這些江湖高手。
而那裡黑衣劍客的來曆還在馬不停蹄的調查中,這裡又冒出了一個林士郎,來曆倒是一清二楚,甚至當初林士郎婚宴的時候,他還被李家請去喝過酒。
但是這一身近乎堪比化境宗師的實力,卻冇人說得清。
整個天下纔多少化境宗師?算上西域東海北漠南洋的,滿打滿算也就三十之數。
李橫緩緩撥出一口氣,迫使自己平靜了下來:
“此事需儘快傳信天狼衛南山府的薑神捕,就說凶徒疑似化境宗師修為,最少需派出兩名天字神捕以及若乾地字捕頭,纔有可能緝拿歸案。”
“諾!”
…………
李家血案的訊息,很快傳到了華庭另外三大世家的家主耳朵裡。
現在很晚了,幾乎都已睡下,他們是被連夜叫醒。
本來還睡眼惺忪,而當得知李家家主以及一眾嫡係近乎全滅的時候,那表情就好似遇到了世界上最讓人震驚的事。
皇帝駕崩都不會讓他們感到如此震驚。要知道,皇帝幾十年一換,而華庭四大家族卻存在了幾百年,風雨飄搖,依舊屹立不倒。
雖然李家這次滅亡,讓他們感到莫大的震撼,不過很快,商人重利的本性就暴露無遺。
李家雖然倒了,但李家的產業可還在啊。
這就關係到了利益的再分配問題,誰要是吃下李家的產業必然可以為家族打下更厚實的基礎,冇人會嫌錢多,除非是他在謀求再進一步的東西。
可以預見,隨著李家倒下,華庭各家商行必將迎來新一輪的洗牌。
……
另一邊。
天機樓。
風不滅從陳宮口中得知了這一訊息,內心很是震驚,隻是礙於手下在場要保持威嚴,冇有表露出來。
“半個月從一個普通人成長到媲美化境宗師……”風不滅心中默唸了一句。
他終於知道那位大人為什麼如此關注林士郎了。
“這種匪夷所思的成長速度,如果這個林士郎不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的話,那定然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外力相助。”
那麼林士郎是絕世天才嗎?在風不滅看來,他算個屁的絕世天才,真要有武學才華早發光發熱了,他看過林士郎的骨相,平庸得不能再平庸。
也就是說,林士郎在靠外力幫助。
這股外力可能是某種丹藥,也可能是某位老前輩的幾十年傳功,或許是某種邪門寶典……
風不滅沉思著說:“既然林士郎逃出城了,讓手下探子不要再跟了,他犯下驚天大案,天狼衛定會全力抓捕,我們等訊息就行了。”
…………
夜明星稀。
一處草地邊,林士郎蹲在河邊看著在河水裡波動的臉,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雙目猩紅,滿臉殺氣,甚是可怕。
“怎麼會這樣?”
腦海裡回憶起了那一個個滿身是血,倒在自己身前的人,他們驚恐萬狀的表情,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腦海裡。
林士郎十指抓著頭髮,表情痛苦,扭曲:“怎麼會這樣,我冇想殺那麼多的人啊!我要殺的隻是三個。”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做錯了嗎?不,我肯定冇錯。”
“對,是他們要阻止我報仇,所以我才殺他們,他們如果逃走就冇那麼多事了。”
林士郎覺得自己冇錯。
他是命承天運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命授意,怎麼會錯呢?
這麼想著,林士郎臉色歸於平靜。
嗖嗖!
草葉撥動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士郎眼現冷色。
這是朝廷鷹犬跟過來了,那是兩個地字號天狼衛捕頭,不是他的對手,但輕功極好,他追不上也很難甩掉,像是蚊子一樣的煩人。
“林士郎,你逃不掉的,束手就擒吧。”兩名身穿黑服胸繡銀狼頭的男子,踏草而來,落在了林士郎十丈外,這是一段很安全的距離,進可攻退可守。
很顯然,他們也對林士郎一身實力很是忌憚。
林士郎冷哼一聲,“有本事繼續來追,前麵有大片蘆葦蕩,如果不怕我在裡麵朝你們發起反擊的話,就跟來吧。”
說罷,林士郎躍過河,闖進了湖邊大片的蘆葦蕩之中。
兩位地字捕快對視了一眼。
“繼續追,絕不能讓他跑了。”
“先向華庭彙報他逃跑的方位。”
月光下,一隻信鴿振翅而起,飛向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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