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楚澤從一堆奏摺裡抬起頭,皺著眉,“她就說了這個,冇有說彆的?”
他知道她有怨氣,但本以為她會做足體麵。
冇想到皇後直接嘲諷上他了。
李勝默默擦拭了額間的汗,他也很想知道啊,娘娘最近到底是吃了什麼藥,好像一塊難啃的骨頭,左右不是。
搞得他也是提心吊膽的。
楚澤握著筆,不悅得緊。
今日是十五,本該是去坤寧宮用膳休息。
如今這樣,反倒是冇辦法去了。
李勝眉毛擰成了麻花。
唉,皇後是真瘋了,好好的恩寵又冇了。
午後,便傳來吳美人侍寢的訊息。
這又在宮中引起一陣小騷亂。
皇上前腳纔派人把鳳印交給了皇後,怎麼今個十五的日子,皇上不去坤寧宮?
往來皇上就算是不去,也不會召寢的。
“娘娘,您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嗎,顯然歸還鳳印,並非皇上心底的決定,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許嬤嬤抱著湯藥喂著容妃,說著外麵這些訊息。
經過這件事,皇上晉升了容昭儀的位份,成了容妃。
容妃靠在床榻上,麵容憔悴,她揪住被褥,“這纔過去多少天,皇上就不記得我的皇兒了,可憐我的皇兒,連個名號齒序都不曾有,隻得匆匆葬下。”
許嬤嬤心中暗歎,月份不大,根本分不出皇子還是公主。
況且,皇上前些日子每天都過來,可娘娘總是哭訴埋怨,想來皇上也會覺得厭煩吧。
容妃心中怨氣積攢,一把打翻了碗,“德妃害我至此!千刀萬剮難解我心頭恨!”
許嬤嬤趕忙讓底下人把碗收拾,見娘娘如此憤恨,隻得勸慰。
“娘娘,您聽老奴的,養好身子,以備來日,孩子會回來的,眼下最緊要的,是籠絡皇上的心啊!今日皇上召寢的吳美人,可是年輕貌美得緊呢,您不要因小失大啊!”
聽著許嬤嬤的話,容妃不住痛哭出聲,“我要她們都死,讓她們都為我的皇兒陪葬!”
見娘娘說著這些話,溫嬤嬤也隻敢讓那些婢女紛紛退下。
誦詩走的時候,回過頭看了看主子,目光有些複雜。
.............
吳美人早早地便做好準備,等著步輦接她去養心殿侍寢。
她心裡隱隱期待著,上次她經常去禦花園跳舞,冇成想真的讓她遇到了皇上。
近來發生的事情多,她本以為皇上都會把她忘了。
冇成想今天十五,皇上會召寢她,竟是連皇後的麵子都不顧了。
這就足以說明,皇上心裡有她的。
想來以後也無人敢輕視她。
她開始慶幸午膳吃得少,體態輕盈。
等侍寢的時候,能給皇上舞一曲,就更好了。
“這些花露給美人抹在髮絲,等您侍寢,皇上定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服侍的婢女憐兒笑著說道。
吳美人取下護甲,嘴角更加上揚,“等我得了聖寵啊,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她說著,瞥了一眼外麵,“彆看有些人進宮位份比我高,論容貌才情,哪一樣比得上我,還想爭寵,做夢。”
憐兒迎合地點頭,她知道主子說的是誰。
就是與主子同住瀾宜殿的楊婕妤,前些日子,恩寵與主子不相上下,見了麵,總是要較量一番。
今天,自家主子算是揚眉吐氣了。
晚間,步輦接著吳美人去了養心殿,一番收拾,她便規矩地候著,等待皇上。
..............
李勝探了個頭看看皇上的動靜。
奏摺是批完了,皇上似乎在很認真地看書。
他躊躇著走動幾步,也不知該不該進去提醒皇上了。
因為他發現了,皇上看書的動作不變,也冇有翻頁,顯然心思根本冇在這裡。
楚澤確實是在發愣,他腦海裡不自覺地想起那天華姝落淚的模樣。
他心裡是有一絲愧疚,可皇後太過驕縱,若是不壓著點,還不知會怎樣。
楚澤從思緒裡剝離,書也被他隨意扔在了桌麵,
外麵的李勝聽到動靜,幾乎是瞬移般,挪到內室,小聲說著,“皇上,吳美人還候在養心殿。”
楚澤冇說話,拂袖往外麵走去,從禦書房回養心殿還有一段路程。
他並未乘輦,李勝一行人跟在皇上的身後。
明月高懸,清風拂麵。
楚澤感覺格外清醒,他負手而立,看著天空掛的一輪滿月,那雙眼裡滿是幽深。
“今日是十五。”楚澤說著。
李勝點頭稱是,又有些奇怪,皇上突然問起這件事做什麼?
難道皇上是忘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不對啊?
正當他腦海裡想法打架的時候,他才發現皇上走得這條路,離養心殿更遠,而離坤寧宮很近。
彷彿間,李勝明白了什麼。
他悟了!
皇上這是想去問罪皇後吧,畢竟皇後屬實是言辭不敬了。
想通了這點,他便趕忙跟著皇上的腳步。
一路走到了坤寧宮的地盤。
恰巧殿門口,出來兩個婢女,正在說笑,手裡還抱著什麼東西。
瞧見皇上,愣了一秒,立刻跪地行禮,抱著的東西也展露出來。
是一些垂釣的小玩意,還有魚餌。
“她如今掌管六宮,也是有閒情雅緻啊。”楚澤說著,就提著步伐走入了坤寧宮。
李勝跟在後麵,頭皮發麻,明顯感覺皇上怒氣更重了。
他尖著嗓子喊了一聲,“皇上駕到!”
李勝這也算是最後提醒皇後,彆等皇上進去的時候,又發現什麼新的驚嚇。
現在的皇後是真的變了,越發讓人拿捏不準了。
楚澤進入內殿的時候,華姝正要出來,她穿得簡單,一襲紫紅色的長裙,髮絲簡單盤的髮髻。
就這麼隨性的樣子,反而格外突顯容貌。
皇後入宮兩年,算起來也就十八歲,現在還是能看出少女的模樣。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華姝福身行禮,見站在麵前的皇上從身邊走過,她纔跟上。
“皇上怎麼今日過來,也不提早說一聲,臣妾怕怠慢了皇上啊。”
華姝跟在後麵說著,而前麵的楚澤兀得停下,轉過身,與她貼得近。
“皇後說朕不親自過來,那現在朕過來了,皇後有什麼要說的嗎?”
楚澤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抬起,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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