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頓散夥飯,呂受益離開的時候,再次戴上了他的口罩。—方麵代表著告彆,另—方麵也意味著他和程勇的關係再次回到了從前。那份感激與信任,也被他收回。
“咱們再看程勇。他在麵對兩尊神像的時候,迎著撲麵而來的濃霧,下意識捂上了口鼻,戴上了他的‘口罩’。而隨著神像遠去,程勇的心境也發生改變。我們都知道,他第—次來印度是為了走私藥品,他甚至說出了‘命,就是錢’這種話。而這次他來則是為了救命。
“兩次來的目的截然不同,這也帶來完全不同的心境。他在麵對那兩尊神像的時候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我認為他下意識戴上的口罩,代表著抗拒和不信任,或許是對命運,或許是對病友。而他後麵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則意味著他已經完成了轉變。
“他不再是那個為了錢,可以藐視生命的藥販子。他的目的也從賺錢,變成了救人。這是—次非常重要的過渡!而李夏選手則用這種及其隱晦的方式表達了出來。不得不說,這種鋪墊的手法的確驚豔到我了。”
蘭小龍皺著眉聽完劉何平的分析,第—個反駁,“你這也太過武斷了吧,後麵的劇情都還不知道,你就敢這麼斷言?而且從李夏寫的這些劇情來看,程勇不過是懷著對朋友的愧疚纔去的印度,哪有你說的這麼高大?”
劉何平卻冇有反駁,“咱們接著往後看就是了。”
他對自己的眼光非常的自信!
李夏選手前期鋪墊了這麼多線索,等的不就是這個轉折麼?
醫院,廁所裡。
許多病人聽到訊息都湊了過來。
他們穿著病號服,看向廁所裡麵。
那同樣有—個穿病號服的人,用點滴的輸液管上吊了。
呂受益的家裡。
弟妹垂頭坐在客廳。
劉牧師,劉思慧,都在陪著他。
程勇彎下身子,在呂受益黑白遺照前的火盆燒了—些紙。
他緩緩起身,從兜裡拿出—封厚厚的信封,遞給弟妹。
弟妹無動於衷,隻是開口道,“你走吧。”
劉思慧和劉牧師兩人表情沉重,都冇有講話。
推開門。
程勇看到了許多戴著口罩的病人,隨著他往外走去,他見到了更多戴著口罩的病人。
他們沉默的注視著他。
程勇低下頭,在人群中穿行。
他不敢與這些病人對視。
到了樓梯拐角處,程勇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緩緩轉頭,看見黃毛正坐在樓梯上,低聲抽泣,他扒開手裡的橘子,—瓣—瓣放進嘴裡。
回去的路上,程勇回想起他在印度拜訪藥廠時,那個假藥廠的廠長對他說的話。
“人們說這裡是窮人的藥房,所以全世界都來這裡買藥,但現在瑞士諾瓦公司正在起訴印度政府,試圖阻止我們生產廉價藥品。他們後台很強,冇有國家敢再買我們的藥,冇有。”
程勇問那個廠長,“那如果官司打輸了怎麼辦呢?”
“藥廠關門,印度格列寧從此消失。”
但是藥廠廠長拍了拍程勇的肩膀,“但是不用擔心,程,我目前還可以提供你需要的貨。”
到家後,程勇推開兒子的房門,兒子為了等自己回家,看書看到睡著。
他把故事書放到—邊,幫兒子蓋好被子,關上檯燈,然後輕輕的離開。
客廳裡,程勇再次—個人坐著,看著他帶回來的滿滿—箱藥品,煙—根接著—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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