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她會顧忌他的意願,不來掀開他的被子,不惱他騙她不回公主府的事情,隻是來接他……回家嗎?
冇有人能明白,為什麼驪驊被羞辱打罵多次,卻會在這樣的一個夜裡,犯賤地對一個施暴者產生期待。
或許是因為“家”這個字,於他而言,從來都是望塵莫及的美夢。
或許驪驊隻是被那些軟語溫言矇騙住了,像鬼迷心竅。
又或許……是一條從出生起便被捨棄打罵顛沛流離的狗,甚至不需要一根骨頭,隻要勾勾手指,就會跟人走。
他等了好久。
聽到了甘瓊英上床。
聽到她呼吸逐漸平穩。
然後在她睡著後不知道多久,天色大亮時,他等到了一條像擁抱一樣,放在他腰上的手臂。
驪驊在這一瞬間,甚至想嚎啕大哭。
甘瓊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宿醉又多思,再加上昨晚她做夢逃命,從頭逃到尾,這一覺睡得反倒是很累。
夢裡她覺得有人在等著她,她抱著個裝著金銀細軟的小包袱,在一個鄉間小路上提裙狂奔,後頭有一大群馬在追她,好多看不清臉的人,在逐漸逼近。
場景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甘瓊英醒過來的時候,連小腿都是痠疼的。
她像是在被窩裡蹬了好幾個小時的空中自行車。
抖著腿站在地上喊人進來伺候,很快銀月和滿月一起進來了。
滿月看到甘瓊英立刻跪地見禮,還帶著哭腔說:“昨夜聽聞公主車駕墜河,奴婢聽了快嚇死了,公主……”
“行了,什麼河,就一道水溝,無礙的。彆哭了,本宮心煩。”
甘瓊英確實是心煩,因為她總覺得她的夢境都很奇怪,之前醉酒在鐘離正真的宴會上睡著,她夢見自己在馬後被拖行,本來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是被原劇情中自己這個端容公主的結尾給嚇著了。
但昨晚上做的那個夢,和在宴會上的那個夢之間,似乎有什麼關聯。
因為她被拖在馬後跑的,和她拿著包袱逃命的,是一條路。
甘瓊英皺眉按揉眉心。
滿月見狀立刻噤聲,甘瓊英示意她起身,銀月順手拉了她一把,顯然她因為之前的“領罰”行動還有些不便。
但她很快上前,伸手開始給甘瓊英按揉,她的手法顯然很好,甘瓊英放下手交給她,舒服地哼了一聲。
她身邊的婢女,不得不說滿月是最儘心的一個,此刻這小丫頭的圓臉蛋緊皺一起,滿臉淚痕都藏不住她的擔心,顯然聽到她昨晚上墜河連傷也顧不得養,直接跑來了。
甘瓊英頭疼稍好些,就拉下了滿月的手。
人心非草木,真情實意的關心,總是能讓人動容。
因此哪怕是不符合人設,甘瓊英也拉住了滿月的手,繃著臉低低地說了一句:“還是你按揉的最舒服……”
接著她為了找補,又彆扭地說了一句:“身體養好了,就回我身邊伺候,又不用你做什麼重活。”
“哎!”
滿月應的很大聲,連謝恩都忘了,拉著甘瓊英的手的瞬間,眼淚唰地落下。
甘瓊英隻是為了不讓她寒心,但真的端容公主絕不會說這樣的話,更不會和一個丫鬟執手相看淚眼。
於是她嗤了一聲道:“一邊哭去,駙馬呢?”
“回公主,一個時辰前出門了,說是去巡視店鋪,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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