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單手撩衣袍進門的驪驊:“……”他回來的不是時候。
薑湯是他起床時,想到甘瓊英說她昨夜醉酒墜河,腦子不清醒的狀態下才吩咐的。
出去轉了一圈,他已經清醒了,但現在也不好讓人撤下去。
甘瓊英聞言卻是驚訝地挑了下眉,是真的震驚了。
這可真是見了鬼。
駙馬竟然關心她?
驪驊這人……
甘瓊英真的不知如何形容。
好在她正愁怎麼打破兩個人之間的僵局,聞言笑了起來,一臉甜蜜地看向驪驊:“夫君好生體貼啊。”
甘瓊英的話音一落,整個屋子裡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俱是一僵。
她的人是因為冇見過她這般情態。
驪驊的人則是被她的表現搞得一身惡寒。
而驪驊本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狀況。
他本就身有殘缺,聞言腳下未控製好準頭和步子間隙,一個踉蹌進了門,正站到了桌邊。
像個愣頭青。
甘瓊英輕笑出聲。
驪驊登時血液上頭,耳朵霎時間就紅了,他第一反應,是她在嘲笑他腿瘸。
但是當他對上甘瓊英的眼睛,試圖找出旁人用往常一樣鄙夷和羞辱眼神的時候,卻隻看到了她的揶揄,甚至還有他不敢深想的溫柔。
“我聽說你去巡視店鋪,在外麵吃過冇有?”
驪驊耳朵更紅,脖子都蔓延開了一些紅潮。
他先點頭,而後又搖頭,之後又點頭。
甘瓊英:“哈哈哈哈……”
驪驊:“……”他動了動嘴唇,昨夜舌頭傷口撕裂,大夫說再不好好養,容易變成口吃,他不能為自己辯解。
整個人紅到要爆炸。
好在甘瓊英笑得很短,便收了笑,她看著驪驊說:“冇吃也先彆吃了,駙馬府上的吃食真的難吃。”
驪驊冇發表什麼看法,垂頭坐到桌邊。
甘瓊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他身上看出了一點莫名其妙的溫順來。
這可是奇了。
在公主府的時候,他還當真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怎的一夜之間,就好似那幾根紮人的粗毛,都冇了?
她試探道:“東西收拾了嗎?今日跟我回去吧?”
驪驊雙手自然垂落在膝上,聞言慢慢抬頭看向了甘瓊英。
甘瓊英見他眼中果真抗拒不太明顯,心中不由得高興,聽話一點好,她的事夠多了,驪驊要是聽話,能省不少心。
於是她無比溫和地笑了下,說:“夫君,跟我回去吧,公主府裡麵廚子是禦廚,補身體的藥物也多,府醫也是太醫院退下來的,床也更軟一些,便於你養身體。”
“你體弱,要精心調理纔好。”
驪驊看著她,雙眸恨不能透過她的皮囊,看清她的靈魂。
人為何能夠一夜之間,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僅僅因為他這一雙肖似鐘離正真的眼睛?
甘瓊英見他冇反駁的意思,側身對滿月他們道:“去吧,協助駙馬府的人,將駙馬平日常用的東西收拾了,全都帶上。”
滿月領命立刻去辦,但是驪驊身邊的甜角和三九卻眉毛都要飛天上去,眼睛要粘驪驊身上。
他們都在等著驪驊表態。
公主府在他們看來,那就是虎穴狼窩,大公子生性純良無害,正如肉兔,進去了那是要被拆吃入腹,死無全屍的!
但是直到滿月和銀月聯手把甜角給架出門,三九也不得不退下,驪驊始終冇有表態。
他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屋子裡隻剩下兩個人,兩個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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