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的厚實,但穆嘉言的手依然冰涼刺骨。這寒意叫穆老夫人立刻醒悟了過來。
對啊,這可是聖上賜婚,要是穆家表現的苦大仇深,肯定會招來龍顏大怒。
“老三,叫你家媳婦找些工匠,將府裡修繕一遍。府裡種的花,悉數換成鮮豔喜氣的。”穆老夫人吩咐道。
穆三爺應下,卻又忍不住多看了穆嘉言一眼,這個侄子不知道有什麼魔力,能輕鬆的平息穆老夫人的怒氣,將穆老夫人哄得服服帖帖。
穆老夫人叮囑了幾句,無非是叫穆二爺和穆三爺在外小心行事,就叫他們二人出去了,隻留下了穆嘉言。
那二人走後,穆嘉言在穆老夫人麵前,卸下了防備。
他疲憊的靠在引枕上,呼吸輕的叫人以為下一刻就要停止了。
穆老夫人心疼極了,後悔的說:“我不該叫你來的,讓你又要費一番心思。”
“能為祖母排憂解難,我心裡頭也是十分高興的。”穆嘉言虛弱一笑。
“對了,菱兒在外頭。你們許久冇見了,要不要見她一麵?”
穆嘉言眸子一暗,苦笑著搖了搖頭。
穆清菱每次見他,說的話無非就是要叫他緊緊抓住世子之位,不要讓二房三房的人奪去了。
這些話翻來覆去的說,都要讓他的耳朵生繭子了。
“我這個樣子,菱兒看到了又要擔心,還是算了吧。”
“也好,你就先回去歇著。待會賜婚的旨意說不定就要從宮裡來了,你就不要出來,安心養著。”
待穆嘉言一點心,穆老夫人就吩咐丫鬟婆子送穆嘉言回去,臨走前還不忘再細細叮囑一番,要讓她們好生照顧穆嘉言。
穆嘉言纔出去,穆清菱就風風火火衝了進去,還差點撞到了穆嘉言。
還好穆老夫人冇有瞧見,否則肯定要說穆清菱幾句。
“祖母,不能叫二妹妹嫁給李大將軍!”穆清菱當頭說道。
穆老夫人愣了一下,“這都是聖上的意思,我也冇法子。”
“那也不成!”穆清菱說完,對上穆老夫人探究的眼神。
穆清菱心中一凜,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看出來。
她垂下眸子,不叫彆人看到裡頭藏著的萬千情緒。
“方纔祖母和叔叔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為了穆家,更不能讓二妹妹嫁給李大將軍了。”
穆老夫人欣慰的笑了,穆清菱也懂得體貼家裡,關心穆家的安危了。
她慈愛的看著穆清菱,安慰道:“這些事大人們會處理的,你就不要跟著操心了。”
她的話音剛落,外頭來報,說是宮裡頭的聖旨來了。
穆清菱到嘴邊的話,也隻能嚥下去。
來不及重新梳洗,穆老夫人派人去把家中所有人喊來,一齊出去領旨意。
接了聖旨之後,穆清雪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當初穆清瑜和賢王的婚約,不過是口頭之約。但是她不一樣,她有聖旨啊!
要不是顧及身份,穆清雪都想仰天長笑。
穆清瑜接了聖旨,擠出了一個笑:“祖母,我先回去了。”
“去吧。”穆老夫人憐憫的說。
被庶妹搶走了婚事,又被賜婚給一個名聲並不是那麼好的人,穆清瑜說不定是想回去,躲起來哭泣。
穆清瑜慢慢的走了回去,忽視了穆清菱要殺人的目光。
墨竹聽到了前頭賜婚的事,早就在房裡等著了。
看到穆清瑜的身影,她幾乎是跑著出來的。
“小姐,你冇事吧!”墨竹擔憂的問。
“我冇事。”穆清瑜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自顧自的往裡頭去。
她猛灌了一杯涼了的茶水,墨竹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小姐想喝水,奴婢去換一壺熱的來。”
穆清瑜嚥下最後一口水,”無妨,我就是想冷靜下。”
墨竹耷拉著嘴角:“奴婢知道小姐心裡苦,但是也不至於這般折磨自己。”
她眼尖的看見穆清瑜懷裡的東西,穆清瑜低頭一看,就把懷裡的香囊拿出來,隨手丟在桌子上。
這是被墨竹盯著,繡了好幾日,準備送給賢王的。
看到香囊,墨竹眼睛刺痛,“
她們太過分了,這樣欺負小姐。從剛開始派那個王什麼封的來,到現在又把小姐的婚事搶走了。現在小姐要嫁給那個什麼戰神將軍,往後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墨竹越說越傷心,雙手捂著臉低聲抽泣起來。
穆清瑜:“……”
知道墨竹是真的關心自己,穆清瑜隻好在一旁陪著,時不時還要勸撫一番。
似乎兩人的心情和反應掉了個個。
為了感謝天恩,慶一門雙喜,穆老夫人吩咐三房夫人方氏,在三天後舉辦賞花宴。
方氏卻為賓客名單犯了愁。
此次不僅要請女賓,還要請男賓。賢王這等尊貴的人物,據說他每天跟著聖上忙於朝務,估計送去請帖,也是不會來的。
但是這戰神將軍李照,聽說除了章家外,從來不與都城的人家往來。
聽說這門婚事,還是因為穆清雪和賢王發生了那事,才叫穆清瑜賜婚李照的。
根據這兩天打聽來的,李照出生鄉野,在鄉下時還有一位青梅竹馬,為了這位青梅竹馬,他才年近三十,遲遲未娶妻。
綜上,對於能不能請來李照,方氏心裡很忐忑。
如若請不來李照,說不定還要叫彆人看定國公府的笑話,還要把當日在宮中發生的鬨劇,拿出來當作談資。
把李照請來,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也好壓一壓眾人。
方氏歎氣,二房惹出來的麻煩,還要叫她善後。
丫鬟看著方氏歎氣,出了個主意:“夫人,大小姐不是和章家的人熟?要是讓大小姐去說說,說不定就能把李將軍請來了。”
“她?”方氏臉上閃過厭惡,“我一個做長輩的,竟然要去看她的臉色,還要求她?”
“夫人,要是李將軍不來,不僅三爺,說不定老夫人也會怪罪夫人的。”丫鬟耐心勸道。
“她們惹出來的麻煩!倒是要叫我難做人!”方氏火冒三丈,卻還是站了起來,用力理了理衣裳,“走吧,我們去會會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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