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太子這纔沒查到她的頭上。
與她同住一房的宮女名為玉紅兒,慣來是個心思細的,見太子幾次前來探聽訊息,又有皇後交待封口事宜,心裡猜到了什麼,藉著幫她侍奉湯藥的功夫套話。
慕清辭怎麼可能說?每次都敷衍過去,次數多了,玉紅兒也生了悶氣,對她不上心起來。
好在那時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床行走,很快又開始跟在皇後身邊出謀劃策。
那件事情,於不經意間開始,也漸漸被淹冇在了塵封的回憶裡。
院外有早蟬鳴叫,聲音又大又響,在槐樹枝頭亂竄。
慕清辭睜開眼,窗外天色微濛。她皺眉,揉了揉額角,夢到那些不愉快的回憶,頭有些發疼。
好在都過去了。
叩叩兩聲門外傳來婢子明秀的聲音:“尚宮大人,快到了點卯的時辰了。”
慕清辭一時驚得坐起身,又揉了揉痠疼的額頭。
這夢做了太久,差點過了時辰。她不敢多待,趕忙穿戴齊整衣飾出了門。
明秀跟在她身後,稟報道:“大人,昨日夜裡陛下臨幸了一名宮女,現已晉封了貴人。這位小主兒雖是宮婢出身,咱們也得照舊例安排封賞。”
慕清辭腳步一頓。
“昨夜?”慕清辭遲疑。
明秀點頭道:“據說是昨兒個三更的事,現下滿後宮都傳開了。”
明秀說著,皺了皺眉:“您說這些人也忒膽大了,三更半夜的打探了陛下的行蹤行勾引之事,”
“這還是陛下肯開恩賞臉,倘若遇上個脾氣難對付的主子,還不當場懲治了她。”
想到昨夜裡發生的事,慕清辭隻覺得心裡毛毛的。
她低聲提醒:“既然侍寢封了位份,以後就是主子了,在背後編排,小心叫人聽見。”
明秀吐了吐舌頭:“奴婢不也就敢在您麵前說說嘛。”
去正殿點完卯,整個六尚局的尚司都已經聞得此事,各局早早預備了貴人位份的封賞。
慕清辭清點檢查一番,領人帶了東西送過去。
新封的玉貴人住處就安排在景仁宮另一處側殿,迎春殿的對門,惜春殿。
她帶著一行端封賞的十二名宮婢進殿門的時候,正巧從裡頭傳出一女子嬌慢的嗓音。
“你我都不過是一介宮女,偶然被陛下瞧上了眼。可我與你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你隻不過是陛下用來敷衍朝臣的藉口,我則是真真切切受到了陛下寵愛的,你如何能同我平起平坐?”
慕清辭腳步一頓。
玉紅兒?
身後明秀小聲喚道:“尚宮大人,我們是否現在進去?”
後宮妃嬪之間的爭端,向來六尚局是置身事外的。
一旦牽扯進去,容易捲入派係之爭,屆時一方敗落,也容易受牽連。
身後跟著的十二名抬封賞的宮婢也都看著她。
慕清辭收斂了多餘的心思,先一步邁進了門檻:“玉貴人初獲聖寵,高興自然是好的。隻是太過驕縱,傳出去了,恐失聖心啊。”
玉紅兒正叉腰對站在殿前的程韻頤指氣使,連帶著她周遭新賜來的幾名宮婢太監麵上都飛揚得意。
迎春殿的宮婢見主子不吱聲,自然也都不敢說話,隻是一溜羞愧地低下頭去,將憤憤不平壓在心裡。
程韻不張口,按理說是冇人敢同全後宮唯一身負聖寵的貴人叫板的,偏生這人就出現了。
玉紅兒心裡正納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出的聲,宮婢茹兒出聲嗬斥道:“是誰這樣大膽,敢同貴人這般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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