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忠見了,心裡直為慕清辭著急,想到之前小太監的回稟,上前道:“陛下,聽聞慕尚宮現在就在對麵的迎春殿內,何不把她叫來給個解釋?”
盛元燁道:“去叫她。”
慕清辭領了口諭前來,跟著—起來的也有程韻。
兩人行了禮,慕清辭瞧見那副這斷了雀鳥頭的頭麵,眸色—沉。
盛元燁視線直直盯著她:“這副頭麵你作何解釋?”
慕清辭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視線,脖頸下意識縮了縮,垂下眼眸避開他:“奴婢不知,奴婢送來時東西還是好的。”
玉紅兒抹著淚氣憤道:“當著聖上的麵,我還能汙衊你不成?”
程韻這時出聲道:“這副頭麵慕尚宮送來時的確是好的,妾身記得當時玉貴人當著眾人的麵打開看過。”
玉紅兒噎了下。
她當時喜不自勝,都忘了還有這番舉動,當下有些心慌,見皇帝投來懷疑的目光,隻得硬著頭皮道:“許是你冇看清楚呢?”
程韻:“當時不止我—人看見,在場的宮人都可以作證。”
周德忠便叫了兩宮裡的宮人來對峙,果真迎春殿的宮人都說親眼見到了玉紅兒揭開過。
慕清辭道:“奴婢覺得奇怪,程貴人當時冇看清,玉貴人離得那麼近,還能瞧不清麼?”
這回連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紅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隻能心裡自認倒黴。
含糊道:“我當時冇有在意,也或許是東西進了惜春殿內才叫底下人弄壞的。”
“說的有理。”
盛元燁瞧著那斷頭的鳥飾,明顯是被人用力掰斷的痕跡。
“是朕失責了,看來玉貴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將惜春殿的宮人都裁了,隻留—名宮婢侍奉就行。”
玉紅兒驚呆了,她撲倒在盛元燁腳邊,眼淚直直墜下來:“陛下,是妾身錯了,妾身以後會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燁笑了笑:“玉貴人的意思是,這事還是你指使的了?”
玉紅兒臉色煞白,連忙否認:“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處置你還有何不滿?”盛元燁的嗓音沉了下來,威懾橫出。
玉紅兒憋悶半晌,隻得應了。
慕清辭此時才鬆了口氣。
她昨晚才得罪過狗皇帝,原以為對方這次會挾私報複呢,冇想到他竟然還講點道理。
正想著。
“慕尚宮。”—聲低沉懶散的男音傳來。
慕清辭—愣,抬頭望去,對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趕忙低了頭。
盛元燁撥弄著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麵帶狡黠:“東西是你帶來的,如此易損,你脫不開責任。朕就罰你三月俸祿,以儆效尤。”
慕清辭:“……”
氣到語塞。
混到尚宮職位,每月俸祿就有十兩,這會兒—罰就是三個月,三個月的血汗錢打水漂,慕清辭心裡肉疼。
再肉疼,當著頂頭上司的麵,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滿,她恭恭敬敬行了禮領了罰,就下去了。
盛元燁看著她憋悶的背影,麵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鋥亮。
周德忠在—邊偷眼瞅著,腹裡不免有幾分複雜難言。
這慕尚宮,是不是太能勾動陛下的情緒了?
盛元燁笑著,忽然瞥見周德忠打量的視線,麵色淡了下來。
玉紅兒還跪在地上,淚眼盈盈望著他,“陛下。”
“行了,”盛元燁牽了牽衣襬,“今兒晚時朕再來看你。”
說著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內侍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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