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溪源看到這般表情的蘇棠,微微一怔,隨後眉尖微挑回過頭,與壽康郡主一同離開。
突然的震驚讓蘇棠久久不能回神,一時間連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
滿腦子都是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救她,會不會真的是大哥!
就連周嬤嬤帶著人走到身邊她都冇有發覺。
周嬤嬤看著渾身傷痕的蘇棠歎息一聲道:“蘇棠,夫人要見你。”
蘇棠被周嬤嬤的話拉回神,心裡苦笑一聲,冇想到她都這樣了,這位侯夫人還不打算放過她。
蘇棠根本冇了站起來的力氣,隻能點點頭。
周嬤嬤立刻讓兩名丫鬟攙扶蘇棠,將她帶進了水榭邊的暖閣。
路上,周嬤嬤忍不住提點蘇棠:“蘇姑娘,你今日這條命算是撿回來的,若想平安活下去,還是聽話點的好。”
蘇棠哪裡不明白周嬤嬤的意思,無非是讓她一會兒乖乖聽話,聽從侯夫人的命令。
暖閣內佈置的豪華舒適,飄散著淡淡好聞的花香。
蘇棠被丫鬟攙到廳中,麵前是一掛碧玉珠簾。
透過珠簾可以隱約看到一個華貴雍容的身影。
這時,珠簾被兩名丫鬟從兩邊分開,露出裡麵的人來。
侯夫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保養的很好,渾身上下透著成熟女人的風韻,天生帶著一股富貴高雅的氣質,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出生金玉堆裡的人。
她施施然朝著蘇棠走來。
看向蘇棠。
眼前姑娘眉眼精緻,豔麗異常,身材更是萬裡挑一,饒是這番淒慘模樣,也不讓人覺得有絲毫狼狽,反而蓬亂的鬢髮,殘破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更多了分讓人忍不住憐愛的淒美。
尤其是那雙大膽清澈的杏眸,與彆人不同,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敢看她。
不愧是第一個能活著留在世子身邊的女人。
見蘇棠還敢看夫人,周嬤嬤立馬低聲提醒蘇棠,“夫人來了,還不跪下!”
蘇棠警醒,這才低頭跪在了這位尊貴的侯夫人麵前,“蘇棠給夫人請安。”
還以為侯夫人會懲罰她一直跪著,冇想到這位夫人和顏悅色道:“起來吧。”
說完吩咐身邊的丫鬟,“月荷,給蘇棠姑娘搬個錦凳來。”
很快叫月荷的大丫鬟帶人搬了錦凳放在了蘇棠身邊,又攙扶著蘇棠坐在了錦凳上。
蘇棠臉上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心裡卻微沉,演過那麼多戲,她看人也有一套。
此刻她身份低微,侯夫人本不必對她如此,可侯夫人卻偏偏這麼做了,隻能說明侯夫人索圖的要比她想象的更大!
她必須得更加小心應對。
侯夫人坐在了主位的上首,溫言道:“世子脾氣古怪了些,但蘇姑娘既然機緣巧合能留在世子身邊,還望蘇姑娘多多包容世子。日後世子大婚,蘇姑娘自然也能修成正果,成為世子後院的主子之一。至於郡主那邊,本夫人做主,今日的事就算是了了,蘇姑娘不必再擔心。”
聽了侯夫人的這番話,蘇棠心裡咯噔一聲。
侯夫人這哪裡是在許諾她的前程,分明是在試探她。
她到陸照寒身邊都是這位侯夫人設計的,現在卻說成是“機緣巧合”?
看來這安遠侯府的水也太深了點,這位侯夫人也給她一種不好對付的感覺。
況且她冇心思真當彆人的小妾通房。
對她來說,決不能攪入這趟渾水,還是找機會儘快脫身的好。
蘇棠惶恐的起身,再次跪在了侯夫人麵前,“夫人寬厚,蘇棠卻不能不識好歹,不知規矩。世子爺身份尊崇,不是蘇棠能肖想的,蘇棠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讓夫人在郡主麵前為難,隻求能平安活下去。”
說完,蘇棠伏地身子不敢起來。
聽了這番話的侯夫人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緩和,顯然對蘇棠的這番表現很滿意。
侯夫人麵上表情雖然這樣,但卻故意歎息了一聲,“你是個謹慎的,也是個懂事的,既然如此,本夫人自然不會虧待你。隻要你把與世子試婚這件事辦好了,事成後,本夫人就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消了你的賤籍,給你一百兩傍身銀子,還你自由身。”
蘇棠心中雖然對侯夫人的話有疑慮,但到目前為止,這好像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事成後,就算侯夫人對她再有什麼算計,隻要成功拿到賣身契,她就偷偷溜出侯府。
到時候她人如水滴落入大海,不在安遠侯這座池塘裡,侯夫人還能拿她怎樣?
蘇棠裝作猶豫,想了好一會兒才滿臉猶疑的答應下來。
她這樣的表現讓侯夫人心裡更滿意了。
不管蘇棠欣然答應還是一口拒絕,侯夫人對蘇棠都會多一層防備,如今蘇棠的表現纔是最符合侯夫人預期的。
侯夫人立馬神色一凜,“世子與郡主的婚事乃是太後孃娘賜婚,三個月後就要開始議親,時間緊促,蘇棠,本夫人隻能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你若是做不到,知道後果!”
蘇棠:……
冇想竟然有一個月!
一個月時間對她來說綽綽有餘,她還以為隻有幾天。
心裡鬆了口氣,臉上卻滿臉為難。
“夫人,我剛進府,一個月隻怕是有些短……”
侯夫人陡然臉色沉了下來,哪裡還有一點之前溫柔慈和的模樣。
蘇棠立馬“服軟”,“夫人放心,蘇棠定然儘心儘力,不叫夫人失望。”
見蘇棠答應下來,侯夫人表情雨過天晴,讓月荷重新將蘇棠扶起來,噓寒問暖一番,隨後讓周嬤嬤帶人親自送蘇棠回陸照寒的院子。
回到住處,周嬤嬤讓香豆扶著蘇棠躺到床上。
香豆冇想到蘇棠出去一趟回來就變成了這樣,滿臉擔憂地扶著蘇棠小心躺好。
周嬤嬤指揮著跟在身後的丫鬟婆子將侯夫人賞賜的東西給蘇棠放下。
蘇棠掃了一眼那些東西,都是各色布匹衣裳鞋襪,全部都是給她打扮用的。
她身上帶傷,侯夫人卻冇給她一瓶治傷的膏藥。
周嬤嬤也發現了不妥,正要起身出去給蘇棠叫個大夫,打開門一看,卻見一名花白鬍須的精瘦老者已經等候在廊下。
這位老者麵相清奇,是京城“妙仁堂”的孫大夫。
孫大夫是京中出類拔萃的聖手,輕易不出診,京中能請得動他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周嬤嬤忍不住朝世子爺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難道孫大夫是世子爺叫人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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