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藍輕蔑的冷笑,這些人怕是覺得給他吃的多拉的多,所以才隻給他喝稀米湯吧,怪不得他會那麼瘦。
於是她對如意道:
“中午給王爺的粥裡加些米粒,再放點紅糖。”
反正現在有這位王妃伺候這位將死的王爺,他吃什麼都沒關係了,如意倒也痛快的點頭應下,“奴婢馬上吩咐,王妃還有彆的事嗎?”
洛藍看了她一眼,又道:
“給我燒點熱水送進來,再拿幾條新手巾,還有新的床單被套。”
如意顯然有些不情願,她的眼中帶著厭惡,嘴裡低聲嘀咕,
“將死之人,哪裡來的這麼多講究?”
聽得這句話,洛藍堆積在心裡的怒氣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快步走到如意麪前,拽著她的胳膊,在她回頭的瞬間,用力的甩給她一個巴掌,嘴裡憤恨的怒道:
“如果你不知道奴婢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我來教你。”
如意顯然冇反應過來,她冇想到她會對她動手,她咬緊牙關捂著剛剛被她打過的臉,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多言,麵前的人怎麼說也算王妃,就算明天她就會死,今天她也是王妃的身份,而且常妃說了,她提的要求都要滿足,畢竟她是帶著赴死的心來的。
於是如意咬牙屈膝道:
“奴婢剛纔失言了,王妃息怒。”
洛藍嘴角輕揚,眉目間的冷漠之色更多了幾分。
這些奴才,如果不給她們個顏色看看,不定怎麼欺負她這個新來的王妃呢。
想到這,她的眸子沉了沉,又對如意道:“把府裡的下人都叫到正院來,我有話要說。”
如意不削的咬了咬嘴唇,“王妃有話和我說就好,我可以代為轉達。”
“你轉達?”
洛藍嘴角輕扯,她微微附身看向如意,長睫垂下,帶著微微的陰寒之氣,如意雖然膽子很大,卻也被她的氣勢壓倒,想想剛纔那一巴掌,未等她開口,她忙改口,
“奴婢這就去叫大家,王妃稍等。”
留下這話,如意暗吸了一口涼氣,快步向前院走去。
洛藍平素最恨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了,這些奴婢就是看王爺病重,才這般趾高氣昂的,若王爺好好的站在這裡,她們不定多會獻媚呢!
一會功夫,丫頭們陸續送來新的被褥,新的床單被罩,新的毛巾熱水。
洛藍並未讓她們伺候王爺,讓她們把東西放下,便把她們都轟了出去,因為她知道這些人不會真心的伺候這個將死之人,與其看著她們擠眉弄眼嫌棄的樣子,不如自己動手了。
反正前世她是醫生,經常給人做手術,男人的什麼地方她冇見過,暫且當麵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病人吧!
想到這,她用一隻手將他扶起,另一隻手把他身上的床單換上,又換了尿墊,然後給他蓋上了新的被褥。
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的氣喘籲籲,忍不住雙手叉腰嘀咕道:
“你倒是說句謝謝啊,一動不動算怎麼回事?難不成真要歸西了?”
聽到她這句打趣的話,男人喉結輕動,嘴裡吐出一句險些將洛藍噎死的話,
“你……滾…”
洛藍愕然的看著他,她冇有因為他讓她滾而生氣,而是聽見他開口說話有些興奮。
她直接湊到床前,興奮的看著他那張慘白如紙的臉,
“你會說話啊?那你能睜開眼睛嗎?”
男人依舊緊閉著雙眼,他的頭向裡靠了靠。
洛藍突然意識到,一定是這個男人該死的尊嚴在作祟,看來自己剛纔的話確實有些重了。
於是她歪頭想了一會,明亮的眼眸中閃著關切之色,附身對他輕聲道:
“鈺王爺,我不管你現在病成什麼樣,你還能活多久,我都已經是你的王妃了,我叫水洛藍,你直接叫我洛藍或者藍兒,以後由我來照顧你。”
她這話音剛落,男人突然從嗓子裡冷哼一聲,聲音嘶啞的低吟,
“我這個將死之人還配有王妃?你且直說,你混到我身邊有什麼目的?”
他竟然能說出這麼多話來?而且還懷疑她的目的?她能對他有什麼目的?
她不由得想笑,隨即提高聲音說道:“你都知道你是將死之人,我還能有什麼目的?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實話告訴你吧,你母妃賞銀一千兩,被我嬸嬸拿走了,所以我現在是你的人,僅此而已。”
洛藍靠近他,她突然想看看他睜開眼睛是什麼樣子的,雖然他的臉已經潰爛,但是看五官,這人長的不賴。
男人許是感覺到了她的呼吸,鬼使神差的,他猛然睜開眼睛,在與她對視的瞬間,他看清了麵前這個小女人的臉。
她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讓他有種在黑夜裡看到繁星的感覺。
她長著一張白皙的臉蛋,淡淡的柳葉眉,眼睛大大的,小鼻子,小嘴巴,顯得極為標誌。
洛藍也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看清他的眼,他眼神清冷,眼底帶著寒芒,猶如那萃滿寒冰的冰雪,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可是那鋒芒背後,又帶著些許的無奈和酸澀。
這樣的眼神,讓她心疼,不是男女間的心疼,是不忍看病人被傷痛折磨的那種心疼。
“我……”
縱使她這個跨越幾千年穿越而來的人在與他對視時,也有些語無倫次。
她忙將臉移開,身子迅速與床拉開距離,男人的頭動了動,隨即冷聲道:
“滾……”
她再次聽到了這個字,胸中的怒火迅速升騰,她緊咬了下嘴唇,重重的吐了口氣。
她要忍,她不能和這樣一個內心極度空虛的人一般見識,此時他的心情她能理解,曾經叱詫風雲的鈺王爺,一定不想讓人看到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於是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一些,聳聳肩輕聲道:
“滾我是滾不了了,我現在是你的王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死了我得陪葬,所以我不能讓你死。”
男人的嘴角扯出一絲連他自己都覺得鄙夷的笑意來,他輕蔑的哼了一聲,“你覺得我還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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