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
石錦繡就看了眼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的暗雲。
而暗雲也隻是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既然活閻羅都開了口,不敢反駁的石錦繡便隻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一間內堂,又在七拐八拐之後進入了一間滿是藥香的小院。
小院裡停著一輛黑漆平頭馬車。
“上車吧!”宇文炎接過了馬伕手裡的馬鞭,竟是要親自替她們趕車。
受寵若驚的石錦繡不敢多說什麼,也就趕緊和杜鵑爬上了車。
聽著嘚嘚的馬蹄聲,石錦繡這才發現馬車竟是從一家叫做“陳記醫館”的院子裡出來的。
難道這陳記醫館竟是鎮撫司的後門?
隻是她也不敢說,她也不敢問,隻得將疑問默默地放在心底。
宇文炎的車駕得又快又穩,不一會的功夫便到了長興侯府外,可隻看一眼,他便發現了些許的不對勁。
他給暗雲使了個眼色。
暗雲便在馬車上雙足一點,像鳥一樣縱身飛進了長興侯府。
馬車突然停住不走,石錦繡就忍不住探出頭問:“怎麼了?”
“彆出來!”宇文炎很是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利落地將馬車趕進了一旁的小巷裡。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暗雲就翻過院牆跳了回來,在看了眼躲在車廂裡的石錦繡後,同宇文炎道:“好奇怪,府裡發現石姑娘不見了,有人正在藉此鬨事!”
有人鬨事?
石錦繡立刻想到的人就隻有石珊瑚。
石珊瑚自小就以欺負她為樂,更喜歡看到她受到長輩的責罰,因此在坑她這件事上,一直都是不遺餘力。
這讓以往屢屢吃虧的石錦繡不得不心生警惕。
“能請您悄悄地帶我們進去嗎?”石錦繡就向宇文炎求救。
因為眼下除了他,她也找不到其他可求助的人了。
一旁的暗雲卻瞪大了眼睛,敢求他們冷若冰霜的大統領辦事,這位石姑娘怕是第一個!
“可以。”宇文炎不帶絲毫感情的回答更是讓暗雲出乎意料,讓他忍不住多打量了石錦繡兩眼。
他們大統領對這位石姑娘……好似真的與常人不一般……
而更讓他傻眼的是,他們那位從來都是生人勿近的大統領竟是二話不說,拎起那位石姑娘就翻了牆,他隻得趕緊帶著杜鵑追了上去。
梨香院外,果然是石珊瑚帶著人鬨事。
石錦繡的妹妹,在石家排行老七的石嫣卻是將院門一關,霸氣地將她們擋在了門外。
“嘿你個小妮子!怕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我都敢擋?”石珊瑚就氣急敗壞地捶門,“非逼得我去請祖母嗎?”
“你愛請不請!反正我知道你不安好心!”今年才十二歲的石嫣就同她隔著門杠了起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想來害我姐!”
“我害她?她自己不偷溜出府,我能害到她?”早就得到訊息知道石錦繡不在家的石珊瑚就冷笑著,“她敢忤逆祖母,我怎麼就不能戳穿她?”
聽著這話,石嫣就急得直跳腳。
不是說好了隻出門半個時辰麼?太陽都要落山了,怎麼還不見她回來?
而且石珊瑚那人做事又狠又絕,真要把太夫人給引來了怎麼辦?
可往往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冇多久,門外真的出現了石太夫人的聲音:“七丫頭,你給我把門打開!五丫頭真的出了府?要不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關了院門?”
怎麼辦怎麼辦?
石嫣就急得原地打轉轉。
“這裡交給我吧!”突然出現的石錦繡,讓石嫣覺得又驚又喜。
“姐,你怎麼回來的?”
整個梨香院隻有一扇院門進出。
石錦繡就衝她打個了噤聲的手勢,然後不動聲色地去開門。
石珊瑚一直在外麵用力擂門,因此當石錦繡將院門打開時,石珊瑚便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五丫頭你在家?”見著親自來開門的石錦繡,石太夫人也是大感意外,她可是聽聞了石錦繡擅自出府的訊息後,才特意趕過來的。
“祖母罰錦繡在家禁足,錦繡又豈會不在家?”說話間,石錦繡就神態恭謙地讓到一旁,將院門讓了出來。
石太夫人卻猶豫了。
因不喜第四子石崗和四兒媳簡氏,石太夫人平常很少來梨香院走動,也不喜歡老四這一家子在自己麵前晃悠。
因此,她像是找茬似的打量了眼石錦繡:“怎麼打扮得這麼素淨?”
剛回來的石錦繡隻來得及換了一身居家的常服,頭髮也隻隨意在腦後挽成個髻,渾身上下冇有任何飾品,素淨得就像個居士。
見石錦繡一直低著頭,冇有要回話的意思,石太夫人便冷哼著,轉身要走。
“祖母,今日的事,您就冇想替錦繡主持一個公道嗎?”雖然依舊是低著頭,可石錦繡的語氣中有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倔強。
“什麼?”石太夫人就詫異地回頭,看向了這個從小就隻會逆來順受的孫女。
“祖母教誨我們,姐妹之間應該互相友愛,倘若對方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應該幫著遮掩,私下裡提醒,而不是鬨得闔府皆知……”石錦繡低垂著眼,一句一頓地說著。
石太夫人的腳步一滯。
這是她前兩日訓斥石錦繡時所說過的話,冇想這丫頭竟一字不漏的全都記了下來。
“石錦繡!你什麼意思!”石珊瑚聽著,就忍不住跳了起來。
“冇什麼意思,隻是祖母她老人家常說她素來都是一碗水端平,錦繡隻希望不要厚此薄彼而已。”石錦繡不卑不亢地答著。
可對三房的人,太夫人的心早就偏到了胳肢窩,這是整個長興侯府都知道的事。
在場的不少人都在等著看石錦繡的好戲。
“你希望我怎樣端平這一碗水?”石太夫人就皺了眉頭,看向石錦繡的目光變得不善。
“今日四姐犯的錯與我前日無異,自然是該禁足的禁足,該罰抄的罰抄,以免她將來記不住,丟的還是咱們長興侯府的臉。”這也是當日石太夫人訓斥她時所說過的話,此刻被她生搬過來,竟一點也不顯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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