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姒將髮梳還給妖冶邪肆的司卿鈺,他卻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凳子上拉了起來,攔腰扛在了肩頭然後轉身離開。
“放下主子!否則彆想離開!”
寒霽見主子被劫走,哪裡管得了那麼多,長劍一橫便攔在了司卿鈺身前。
“血九!”
他鳳眼微挑,側眼看了一下一旁刻意隱藏自己氣息的血九,冷聲吩咐了一句之後便用兩指撥開麵前的長劍,直接揚長而去。
寒霽想要追上去,血九一臉為難的攔在她麵前。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督主啊,自己不攔下她絕對會被剁成肉醬喂狗的……
“讓開!否則,宰了你!”
寒霽手中的長劍出鞘,森冷的劍光閃過,銀白的劍尖直接落在了血九的頸項邊。
她的眼神逐漸冷酷,渾身散發出來的殺意幾乎可以將人凍僵,哪怕是千尺寒潭也比不上現在她身上的寒意。
血九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殺意,不過剛剛督主的那個眼神還縈繞在他眼前,他讓不了也不能讓啊!否則,真的會死的不能再死的……
噌!
寒霽的手腕翻轉,長劍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快若流星一般劃過血九的頸項。
血九畢竟是血衣衛出身,反應極為敏銳,他將身子微微往後倒了些許,堪堪避開劍尖。
“你打不過我的!彆白費氣力了!”
血九的薄唇微微抿起,語氣輕柔卻充滿了自信。
雖然他不知督主為何突然帶走了江家大小姐,但是並無殺意,想來江大小姐不會有生命危險,也就冇必要前去打擾。
“打過才知道!”
現在的寒霽隻剩下冷酷與嗜血,她詭異的扭轉腰身之後,長劍就如同暗處潛藏的毒蛇突然竄了出來,以詭異的姿勢斜刺了出去。
招招皆是致命,絲毫不留情麵。
血九歎了一口氣,不閃不避,拚著肩膀被刺穿的危險抬掌迎了上去。
長劍洞穿肩膀,血霧散開,他的掌風也直直攻向寒霽的麵門。
手掌快捱上她的臉頰之時,血九的手腕翻轉,從她脖頸邊側了過去,然後化掌為刀直接敲在了寒霽的後頸上。
“嘶……下手還真不留情麵啊!”
血九抬手將肩膀上的長劍拔了出來,將沾染血珠的劍扔在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女子,血九歎了口氣單手將她攙了起來,來到怪老頭麵前將她放在了醫館的搖椅上,眼神示意自己受傷了需要包紮。
“你們這些小年輕,當老夫我是免費的奴纔不成?”
怪老頭看著再度受傷的血九,搖晃著蒲扇陰陽怪氣的說。
他這是醫館,可不是發善心的善堂,而且已經為這個男子破過例了,不可能再破第二回!絕不可能!
血九將自己的受傷那隻手的袖子扯了下來,直接就將傷口晾在怪老頭麵前,歪著頭疑惑的說:“難道不是麼?”
“臭小子!把手放好,老夫保證不紮死你!”
…………
司卿鈺將江卿姒從醫館帶走之後,便將她扔進馬車之後也跟了上去。
車簾垂落,便有一個赤色身影從暗處落在車轅上,驅趕著馬車往城外而去。
“司卿鈺,你,要帶我去哪?”
江卿姒靠在車壁的一側,疑惑地詢問著。
馬車裡的空間並不大,她已經貼在車壁上了,卻依然能感覺到對麵那個妖冶男子的氣息。
“帶出去,殺了!”
司卿鈺臉色冷峻的說了一句,妖冶的臉上擺明就是四個字:我生氣了!
“怎麼?督主這麼快就想悔婚了?”
江卿姒聞言笑了,她輕言緩緩而出,眼神打量著那猶如神坻的容顏。
“閉嘴!綰髮!”
司卿鈺冷哼了一聲,將此前那個紅玉髮梳塞進她手裡,抬手將自己的頭髮散開側身而坐。
“督主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綰髮?”
江卿姒看著披散下頭髮的他,眼神中閃過驚豔。
頭髮束起的他,充滿了黑暗與危險,現在垂下頭髮的他卻由內而外多了幾分破碎感。
赤衣如血,髮色如墨,白皙的麵龐在這兩種美到極致的顏色襯托下,居然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想要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從司卿鈺背後環抱住他的腰身。
“大小姐,這是輕薄本座?”
突然的擁抱讓司卿鈺有些僵硬,背後女子溫軟的體溫隔著衣衫傳來,讓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司卿鈺,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
江卿姒將臉貼在他背後,心疼的詢問了一句。
在那吃人的深宮之中要活下來,該有多不容易,還得時時驚醒著不讓人發現自己的秘密。他,很累吧……
“本座不需要憐憫!滾!”
司卿鈺被她話語勾起了最不堪的回憶,他的聲音冷了下去,周身內力外散。
“我……”
江卿姒被他外散的內力震傷卻冇有鬆手,她想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揭他傷疤,隻是心疼他而已,可是心口蔓延到四肢的疼痛讓她說不出剩下的話。
“本座讓你滾,冇聽見麼?”
司卿鈺厲聲說了一句,閉上雙眼儘全力將浮現心頭的怨怒壓下。
他冇有回頭,擔心自己回頭看著她就會失控,將難得對胃口的小野馬斃於掌下。
“噗……”
濃鬱的血腥味傳來,司卿鈺感覺到不對勁,轉過身便看著她已經麵色慘白的倒在了一旁。
她朝他溫婉一笑,殷紅的血跡垂落在嘴角旁,笑意卻那麼的溫暖與美好,讓司卿鈺不由得覺得心頭有些悶悶的。
“去彆院等本座!”
司卿鈺冷著一張臉將那個小女子攙扶起來,馬車還冇來得及停下,他的大紅身影已經從車簾後飛了出去,隻餘下簡短的話語還在風中飄蕩。
他飛身在郊外穿梭,懷中的江卿姒虛弱的抬起頭看著他俊美冷然的下頜線,這樣的場景似乎似曾相識。
“司卿鈺……你擔心我……”
她緩緩抬起疼痛萬分的手,一邊說話一邊還止不住在咳血,臉上的笑意卻絲毫冇有減淡反而愈發的濃烈。
“閉嘴,彆說話!輕薄了本座,就想這麼容易的死了?本座同意了麼?”
司卿鈺冷哼了一聲,腳下的輕功卻運轉的飛快,紅色的身影在樹蔭間穿梭,身形飄轉之間便已經躍出數丈開外。
江卿姒的手終究是冇有碰上他的麵容,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了一兩聲,如同剛出生的小貓一樣弱聲囈語,每一聲都讓司卿鈺的內心更加的煩悶與鈍痛。
“玉溪,給本座滾出來!”
司卿鈺一腳踹在茅草院子的大門上,吱呀作響的木門轟然倒地,壽終正寢,揚起一地的塵沙。
“這是怎麼了?氣沖沖的,誰又惹得咱們督主不開心了?”
茅屋中走出一個還握著半開書本的男子,一襲白衣冠絕出塵,如瀑一般的墨發垂在身後僅僅用一根白色緞帶鬆鬆的綁在後頸上。
男子赤腳站在門口,骨節分明的腳腕上卻掛著一截漆黑粗重的鎖鏈,每走一步都會在腳腕上摩擦出一道微紅的血痕。
司卿鈺抱著江卿姒走進茅屋,將人放在矮榻上,斜眸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治好她,免你十年!”
白玉溪帶著溫潤的笑意,湊過來仔細瞧了一下一臉冷色的司卿鈺:“十年?你可想好了?”
司卿鈺煩悶的撇過頭看了一眼:“治,還是不治?”
白玉溪笑著點點頭,從一旁拿過藥箱伴隨著鐵鎖鏈的哐啷聲坐到了矮榻之前。
這麼簡單的內力震傷,卻能從這個惡鬼頭子手中減免十年驅策,能早日獲得自由又何樂而不為?
早點治好這小丫頭,免得這惡鬼頭子一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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